即便身上有着巴尔塔事先施加的防护法术的庇护,也仅仅是让他没有被那漫天的黄沙所吞没而已,法术在他的周身形成了个一指宽的半透明防护罩,阻隔了外界砂砾的进一步侵袭,但也已经是它所能做到的极限了,他只能僵直的站在那里,连抬手都做不到。
非常可笑,原本被誉为沙漠的主人金妮培家族最强战力的他,现在竟然被这看起来毫不起眼的黄沙围困了起来,就连挣扎的力气都用不出来,全身上下的力量击打在松软的沙子上,出了一个转瞬即逝的沙坑以外,再也没有其他任何反应。虽然不知道策划这场闹剧的究竟是谁,但是看得出来,为了能够确保他的“安全”,他们可是确确实实的煞费苦心准备了许久。
“这应该可以算是...为我量身定制的囚笼吧?还是说,对于这里的每个人,他们都是这么准备的?”如果是前者的话,他会稍加感叹一下对方对于自己的尊重,但如果是后者...那么他就有些担心,出自己以外的人,应该怎么应付这个沙漠囚笼了。
“巴尔塔...应该没问题吧,守护障壁的魔力并未削弱,他应该暂时还是安全的...”
指尖触碰周身的屏障,传来一阵清凉的感觉,这是巴尔塔最常用的水元素魔力障壁,虽然在纯粹的防御力上较之土元素而言脆弱了许多,也不如火元素那样具有极强的攻击性,但是在这绵软疏松令人找不到半点使力机会的沙子这种,也唯有能够根据周遭环境随意改变形状的水元素才能担此重任。“就连临时选择的防护魔法都要做这么缜密的考虑?你是认真的么?”
对于自己哥哥在魔法方面的所拥有的天赋,身为弟弟的他自然是在了解不过的,毕竟一路以来,他在做的事情也只不过是尝试着追逐对方的身影而已。明明最为顽劣任性,肆意妄为的对周遭的一切进行着破坏与蹂躏的是那作为哥哥的他才对,家族中的人却总会把所有的问题归功于自己的“顽皮”。待到他终于长大了些许,到了可以为自己“辩护”的年纪,那人却已经改变了以往那令人汗毛倒立的形象,变为了温和友善,待人和蔼的亲切大哥哥。
对方的每一步都出乎了他的预料,就好像是为了让确保让他能不停的感受到“惊喜”而不断地根据自己的需求进行改变一般。等到他终于站到了理应可以算是与他齐头并进的高度时,迎接他的确实对方因为“意外事故”而被外人封印了那卓越的魔法天赋。
到底是谁,是哪个蠢货会傻到对这样的天才出手,试图摧毁这天赐宝物一样的人啊...
“哼,愚昧不堪的蠢东西们自然无法理解他的想法...”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说话间便觉得胸腹中一股难以言喻的的郁结感不由得升腾起来,如同一块顽石一般堵在了喉头上下,憋得他一时喘不上起来,只觉得这股气似乎渗入了身体之内,手脚肩腰头都不由得酸痛了起来,恨不得立即有个敌人站在面前,恶狠狠地给上几拳才能缓过劲来。
不,这并不是错觉,望着逐渐开始变得薄弱的障壁,他立即反应过来,这酸痛感并不是错觉,而是屏障的力量正在减弱,同时周遭环绕着自己的空间之中能够用以呼吸的空气已经不多了。如果他再继续在这里呆站着等待救援的话,最后结果只是在救援无望被沙子掩埋而死,还是空气消耗殆尽绝望的窒息致死强制性二选一的悲剧结局而已。
必须在屏障彻底消失之前想办法从这里逃离出去才行。虽然不清楚在黄沙之外等待着自己的会是什么东西,但是很显然现在不是考虑这种问题的时候。再次尝试在手腕处蓄力,就如刚才所发生的一样,立即又有一团黄沙围了上来,纠缠许久直到他放弃挣扎松开手来才缓缓散去。“只要一用力就会上来强行干涉,直到力量散去才会停止...还真是棘手呢...”
看着手腕上那个深红的印记,他不由得苦笑了起来。这种情况下,如果是巴尔塔的话应该会这么应付?如果是巴尔的话应该会轻蔑的笑着对着这些黄沙检查半天,然后随意的挥挥手摇摇魔杖,就把这些沙子像是女佣们打扫节日过后的宴会厅一样一扫而光吧...
但很可惜,现在这里面对这些问题的人不是巴尔塔而是自己,而且这里也没有勤劳的女佣可以帮忙打扫收拾,这里有的只是劈头盖脸的黄沙和这用魔力维持着微弱异常,好像只需要再轻轻触碰一下就会立即化作泡馍消失于无形的水元素屏障而已,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很可惜,我可没有使用魔法的天赋,我又不是巴尔塔和贝伦斯特,老是拿着根魔杖指来指去挥挥手就能造个小杯子出来了,还跟个老巫婆一样有事没事就在身上放一大堆稀奇古怪的小玩意,没事拿着个水晶球到处乱跑还念着听不懂的咒语...额...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说到这里,他似乎终于想起了什么事情的样子,也不顾屏障已经脆弱不堪耐不住多加触碰的问题,急急忙忙的在身上摸索了起来“这个?不对...这是帝都的吉祥物...这个?也不对...这个是精灵做的玩具...这个?...额....”现在,他多少有些能够理解为什么巴尔塔经常叮嘱他一定要记得定期清理小包囊了,关键时候因为找不到东西而把自己搞得焦头烂额却又没有半点头绪什么的,这种感觉真的是糟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