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构闻言眉头一皱,心说:“宗泽你未免也太心急了吧,真是片刻不停啊,这张邦昌都没走出金殿呢,你就急着召岳飞。”但是时局如此,完颜构只能点点头道:“传旨,召征北副帅,岳飞岳鹏举上殿!”
命令传下,这边张邦昌出午门,那边岳飞迈步进午门,岳大帅刚经过午门内广场时,就见一座步辇直奔午门,前呼后拥不少宫女太监。岳飞唯恐再冲撞宫内贵人,急忙忙闪在一旁,让过步辇,才继续赶往金殿。
走上金殿,岳飞第一眼就看见浑身是血的李纲,不由得一惊,急忙忙紧走两步,迎向李纲:“老太师,你这是怎么了?是何人所害啊!”
李纲见此不由得苦笑的摇摇头:“莫要管我,此乃金殿之上,岳飞你还不速速见驾。”
岳飞闻言,顿时醒悟过来,心说:“常说伴君如伴虎,我可要加倍小心,免得再去一遭午门”。想到此,岳飞急忙撩袍端带,紧走两步,来到御阶之前,跪倒在地:“罪臣岳飞,参见吾皇陛下。”
完颜构看着跪倒在阶前的岳飞心说:“岳飞啊,岳飞,你果然是李纲一党啊!”然而此时金殿之上,完颜构既要靠岳飞抗金,又要靠李纲帮忙稳定四方,因此只能强颜欢笑道:“岳爱卿免礼平身,前事已明,乃是张邦昌这老贼假传圣旨,私召你入京,如今老贼已然押出午门问斩,爱卿不知者不为罪,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朝......”
这边完颜构话没说完,金殿门前有太监高呼:“娘娘驾到!”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全都面露不悦之色,群臣都知道,如今完颜构的后宫只有一位娘娘,那就是张邦昌的闺女荷香,群臣心中骂道:“真是祸害一家,老爹刚押出午门,闺女就来保本了,岂不闻后宫不能干政吗?”
完颜构心中也暗骂:“刚才也不知道谁,说什么后宫规矩,说什么不好来前朝,如今看来,你这厮分明和张邦昌串通一气,诓骗朕去分宫楼,以至于冤枉岳飞”。因此完颜构连正眼都没看金殿门口。
这荷香跌跌撞撞走上金殿,一到御街前就扑倒在地:“陛下啊,臣妾老父糊涂,犯下如此大错,臣妾愿意以自己性命换取老父活命。”
完颜构原本有心拒绝,可看着阶前的荷香,这到嘴边的话就变了:“罢了,罢了,荷香伴驾有功,张邦昌死罪免去,活罪难逃,传旨下去,将张邦昌削职为民,永不录用,其家产全部充公。”说完看着荷香说道:“命荷香前去午门传旨,告别老父,此后圈禁后宫,无诏不得出分宫楼半步,违者斩立决!”
荷香闻言急忙忙拜倒在地:“臣妾谢过陛下。”
完颜构摆摆手道:“朕乏了,今晚就到此吧,有事明日早朝再议。”说完起身就走,众臣一见,也纷纷散去。
荷香第一个来到午门之前,只是此时午门之外的荷香和在金殿之上的样子大不相同,步辇停在午门之外,荷香连辇都没下,缓缓开口道:“陛下有旨,张邦昌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从此削职为民,永不录用,全部家产充公!”
周围侍卫一听,也就此放开张邦昌,这老贼立马跪爬几步,来到步辇之前:“女儿啊,女儿,还是你心疼为父啊,你再跟陛下求求情,给老爹我留些钱财啊。”
谁知荷香面色一凝:“张邦昌,切莫如此称呼,如今你已然是平民之身,本宫和你有何瓜葛,管好你那张嘴,老老实实回家去,当日之事要是翻出来,你我二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说完也不再看张邦昌,一摆手道:“旨意传到,咱们也回宫去吧。”
张邦昌看着荷香的背影,冷笑道:“贱人,你只知我今日失了丞相之位,岂不知孤还是楚王之尊!”说完一挥袍袖转身离去,也不回自家府邸,而是就此消失在南京城中。
要说荷香为何会如此前后不一,却要往回说几句,她方才之所以会乘辇赶到午门,是因为听闻完颜构要杀张邦昌,所以急忙忙出来想要救下老贼,为的是二人可以继续内外配合,幻想自己日后可以借此把持朝政,做一做那大宋的吕后。
可到午门外一见老贼,问明前因后果,荷香才知道张邦昌今日之罪,当真算得上是罪无可赦,想要就此直接回后宫,可要是那样,今日之事一旦传到皇上耳中,他必然起疑,因此才会赶上金殿求情。
在金殿之上,荷香所作所为,无非是想做做戏罢了,倒是不曾想真的救下张邦昌一条狗命,这边荷香回后宫讨好完颜构不提。
再说群臣散朝之后,赵鼎、王渊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出离午门,两人官轿一个奔东一个奔西,可是半个时辰后,赵鼎就坐在王渊的府中了。
李纲则由身边的学生扶着,上了一顶小轿,留下宗泽亲自将岳飞送出宫门:“鹏举啊,你这也是一路辛劳,到了这京城更是又惊又吓,在刀口下走了一遭,我也不强留你了,你先去驿馆休息一番,有什么话明日再说。”
岳飞此时也是后怕不已:“今日多谢师叔和太师救命之恩,飞拜谢了,算起来,师叔你已然救了小侄两条性命了。”说着冲着宗泽就是深深一礼。
宗泽拍拍岳飞的肩头:“贤侄何须多礼啊,咱们叔侄之间,不说这些,你今日还要好好谢谢你这两个家将啊,没他们忠心耿耿,护住你性命,又请来老夫和李纲,那后果不堪设想。”岳飞闻言连连点头。
叔侄二人结伴出了午门,岳飞和张保、王横赶奔官驿,宗泽则翻身上马,先亲自抄了张邦昌的府邸,转而直奔李纲家,一路上也无人阻拦,宗泽直接来到李纲卧榻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