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夜连称不敢,当着这么多人,赵斌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转而看向周围群臣,缓缓说道:“不知此诏可慰诸位大人之心?”
以陈遘为首的河间府众臣连连点头:“有王爷在,我大宋江山必有光复之日,祖宗基业必有兴盛之日啊!”
赵斌拱手道:“既然如此,还请诸位大人多多协助张大人,将这河间府一定要治理的如同铁桶一般!不知河间府兵马总管是哪一位?”
随着赵斌问话,当即有一将迈步而出:“河间府兵马总管孙利在此,不知王驾千岁有何驱使?”
赵斌看着面前这将急忙问道:“将军务要勤练兵马,掌握兵权,一旦兀术事败,就是你们这支奇军显威之日!”
孙利急忙点头称是,继而缓缓说道:“只是,王驾千岁,要是让末将领兵作战,指挥军队,末将是半点问题都没有,可要是阵前斗将,末将就束手无策了,这兀术悍勇,我河间府寡将,恐到时阻挡不住啊。”
“将军只管练军排阵,一旦战事来临,时机恰当,自会有大将前来阻敌。”
“既然如此,还请王驾千岁放心,孙某必不辱使命!”
赵斌点点头,继而后退两步,冲着厅内众臣躬身一礼:“时局繁杂,斌尚需去各地支应,这河间府就拜托诸位了!”
群臣急忙躬身还礼:“臣等愿效死命!”
“二帝诏书已经传到,就请张大人送我等回去吧”,赵斌抬手搀起众人,继而对张叔夜说道:“张大人,这河间府内各处眼线颇多,你我还需小心行事。诸位大人,明日相见,我可还是议和使团卫队长,万万不可露出破绽被敌人侦知,到那时斌之生死是小,可诸位这诈降之计就要化为泡影了!”
“我等明白,请王爷放心!”
赵斌点点头,随即接过张立递来的黑袍披在身上,跟在张叔夜的身后出了这洞厅密室,几人走出三五步后,冯先几人才猛然惊醒过来,一边探手去抓后背的帽兜,一边快步追赶赵斌几人的身形。
一行人依旧是沿着墙根,七拐八绕的回到张叔夜书房之中:“王驾千岁慢行,恕某不再远送,我这里还要回去和文武商量一番接下来的对策。”
赵斌连连摆手,“叔父去忙,叔父去忙在,小侄对这条路可熟的很”,说完低头走入暗道之中,引着众将返回小院之中,而张叔夜自然是返回洞厅之中,和这一众文臣武将商议接下来的对策。
再说赵斌这边,引着众将返回到小院之中,经过这一趟忙活,此时已然是天近丑时了,赵斌转身坐在正堂屋内的主座之上,同时招呼道:“来来来,大家都坐,有什么问题咱们一一说来!”
众将坐稳后,面面相觑,一时都不敢开口,最后还是严成方满脸紧张的看向赵斌,缓缓起身试探道:“那个,王驾千岁,那个末将日后该怎么称呼你啊?”
赵斌笑道:“怎么,一道诏书而已,你连我这叔父都不认了?我和严兄结义在前,而且当日还专门以真名实姓相告,无论是大名富户之子赵斌,亦或是玄青公子赵斌,还是如今这八贤王赵斌,那不都是赵某吗?”
严成方挠头道:“嘿嘿,斌叔你让我们随便问的,小侄我这听你句话就放心了,那斌叔你可记得陪我保媒去嗷。”
赵斌见屋内气氛凝重,当下有心玩笑些,让大家都轻松些,当即笑着摇头道:“我可不知道,我是赵斌可不是什么肖赟,你找肖赟去”。严成方闻言,大嘴一咧就要往地上坐,赵斌见此顿感头疼无比,原以为严成方还会笑闹几句,却不想这么大一个将军,竟然坐地下就欲哭,急忙喊道:“别哭,别喊,去!”
“好嘞,那小侄我没事了”,说完喜笑颜开的回到自己座位上。
赵斌见此不由得扶额长叹,但是经过这么一闹,众人也反应过来,冯先当先起身施礼道:“王驾千岁,某心中有一事不解,刚才在张大人的书房内,你们似乎早就知道我和仲元兄?”
“冯将军不必如此,诸位将军以后还是称呼某为公子即可,这八贤王一事还不到正式公布的时候”,赵斌抬手虚扶了冯先一把,缓缓说道:“将军所想不错,当日我来河间府曾见过张大人一面,张大人对我言说,这议和一旦功成,无论南北,一定会着手平定内部。你们这些义军之所以能存活,一方面是你等武艺不凡,各有绝招,寻常部队来对付不了你们。二来则是张大人对你们多有照拂,虽然明面上喊打喊杀,可实际上派出的军队有几分战力,你们也是心知肚明,与其说是剿灭不如说是送给养。”
冯先几人闻言挠挠头,现在仔细想来,哪里还不能察觉到张叔夜当时是放了水啊。赵斌笑着继续说道:“一旦议和,兀术腾出手来专门收拾你们,那你们这些人马可真未必是那金雀开山斧的对手。”
冯先点点头,忽地想起什么扭头看向一旁的庞恕,庞恕见此哪里还不明白,当即笑道:“将军所料不错,那日遇见你之前公子曾和某彻夜长谈一夜。这速射一道,要是三箭以内,天下谁人能胜过我庞家连珠箭,至于后面两局嘛,天下善射之人,凡善轻箭巧射者必不善重箭,凡善重箭者,灵巧必然不足。所以······”
庞恕没有说完,可冯先心里也明白过来,这样一来无论自己擅长什么,但这三局两胜中一局先天失利,那必然是占不到便宜了。不过冯先这一身经历颇多,倒也没有记在心头,反而拱手道:“庞将军箭道精通,日后还要多多指点冯某一二啊!”
“好说好说,冯将军速射之法庞某也是眼馋的紧啊!”
众将一时笑闹起来,正如赵斌所说,众人跟在他身边是因为他抗金,他杀敌,而非是因为他的身份,如今这八贤王的身份非但没有成为众人相交的枷锁,反而成为众将团结一致的底气。
众人就这样一直聊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纷纷拱手告辞。
张叔夜连称不敢,当着这么多人,赵斌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转而看向周围群臣,缓缓说道:“不知此诏可慰诸位大人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