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连王佐的面色也是一白,随着这几位头领齐齐一躬,向赵忠二次见礼。要说赵忠这索命无常的名头那可比赵斌的还要恶上三分,当年赵斌鄱阳湖立擂,金锏压长江讲的是个理字,虽然死的人多,可都是取死有道之人。而赵忠当年奉命跟在赵斌身边,那眼里就是自家少爷最大,其他旁人全然不相干,更何况这些手上或多或少都有血债的江湖人呢。因此很多时候,这些人刚起了阴谋诡计的心就被赵忠把脑袋摘了,但在外人看来赵忠如此杀人那就全然没有规律可循了,纯纯为了杀人而杀人。
面对这么个恶名昭着之人,一众头领自然是老老实实见礼,不敢有半分失礼之处。赵忠见此坏笑一声,随后退回赵斌身后,庞恕看看韩溪云,见韩夫人微微点头,当下迈步上前道:“诸位诸位,庞某见过诸位!刚刚王寨主说某是公子的家将,这点庞某也不否认,不过某还是得多说一句,免得堕了祖宗得名头。”
庞恕说完微微抱拳拱手道:“某姓庞名恕字知澈,家父不是旁人,正是昔年江南神射手小养有基庞万春,另外某家不才,如今也在明教中任了个小小的堂主。”
庞恕这么一介绍,众头领脸色一白,又是抱拳拱手二次见礼,向庞恕见礼。要说赵斌和赵忠属于猛龙过江、强龙力压地头蛇,那庞恕就是正儿八经江南坐地户,别看如今杨幺等人的声势浩大,对外也称义军,但是所占之地不过一洞庭湖,兵马不过数万。当年方腊起义人马数十万,更是攻州破县,占领六州五十二县,虽然义军被朝廷剿灭了,可明教尚存啊,都不用登高一呼,二次起义造反,仅仅是凭教内的教徒那就不比如今洞庭义军少多少,甚至洞庭这些头领手下的喽罗中信奉明教的都不在少数。
因此要是杨幺在此可能还能在庞恕面前托大,摆摆威风,可凭这几位头领,一个偏寨寨主那是远远不够的。等众人和庞恕见完礼,赵斌笑着看看自家夫人,韩溪云当下也不客气,迈步上前道:“小女子见过诸位头领,妾身姓韩,家父江浙制置大使、武胜、昭庆军节度使,忠勇大将韩世忠是也!妾身比不得夫君和忠叔他们有赫赫威名,不过自幼也和家父家母学了些刀法,今天一见诸位将军也想一试身手,不知哪位愿意赐教啊?”
韩溪云说着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扫视一圈周围的一众头领,这韩溪云自幼跟在父母身边,练就一身刀法武艺不说,那战场建功的事也没少干,不然当年也不会有勇气要披甲闯营救自己哥哥,因此此时眼睛一瞪浑身也是一层煞气透体而出。
众头领闻言,那脑袋摇的和拨浪鼓样,一个个心中暗说:“和你比试?我们疯了啊,胜了你不露脸,输了你更磕碜,而且一旦伤了你,别说你夫君要那我们报仇,就是你那老爹也得立马沿江而上,平了我等啊。得了,一次道歉也是道,三次道歉也是道。”
众人又是齐齐拱手,欲为之前得失礼之处赔罪,可这回人群中有人不干了,这人心说:“有道是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的啊,杀人不过头点地,我们刚才是有些许失礼之处,可那还有一部分是王佐他语言不清,致使我等误会。这一个两个的还要我们挨个道歉啊,你个小女子凭什么,他们怕打你丢人,我可不怕,咱们姐俩比划比划吧。”
说到这列位看官也明白,此人正是洞庭湖唯一的一位女将,马上娇屠俏,就见这屠俏一紧战袍,迈步而出笑道:“好啊,既然韩将军有此雅兴,不如你我姐妹较量一番?”
韩溪云见此笑道:“好啊,不知演武场在哪里?”
“你随我来!”
“头前带路!”
赵斌见此倒也没拦着,当即招呼船上的伙计将几人的战马都牵下战船,随即一行人在屠俏的引领下赶奔东耳寨演武场。后面的严奇看着场中的一幕不由得直抖搂手,正巧这时严成方安顿完自己的宝贝人马,赶回到东耳寨,不等船只靠岸就看见众人向内走去,严成方不由得冲自己父亲喊道:“老爹,你们怎么还没走啊,是在等儿子我吗!”
严奇一见儿子,心中不由得急念几句阿弥陀佛,随即对着还没靠岸的严成方喊道:“宝贝儿子啊,你来的太是时候了,快快快,别靠岸了,调转船头去君山,去把你杨伯父喊来,要出大事了!”
“啊?怎么了?有我斌叔在能出什么事啊。”
“快去吧,没时间解释了,就是你斌叔他们出事了,你婶子和屠俏要动手!”
严成方闻言也是一惊,急忙传令水手,调转船头向君山赶去。严奇一见自己儿子去拉救兵了,自己急忙追上前去,想要劝解一二。可严奇本就慢了众人一步,后来又和严成方说了几句话,因此等他追上众人的时候,众人也都已经走进演武场了。
就见屠俏一身红棉战袄,左右两个兽吞在火把照耀之下,绽放道道光彩,胸前背后两面掩心镜大如冰盘,后背背六支狼牙鈚子箭,腰悬一张画鹊弯弓。骑着一匹白点子马,手中一对双股剑分为左右,此时正立在场中央看,双目冷冷的望向一边的韩溪云。
严奇一见还没开打,急忙赶上前来,拉住赵斌:“贤弟,贤弟,今天这手动不的啊,这屠俏的父亲姓屠名隆,曾经也是一镇的总兵,他这闺女自小跟在他身边,一对镔铁双剑颇为厉害啊,万一万一要是伤了弟妹,恐生祸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