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距离鄱阳湖大宴已经过去了半年时光,三日大宴后各路人马自然是各归本寨,赵斌又在莲荷山留了一月功夫,眼看山寨上下运转无顺畅,各位头领各司其职,相互配合得当,当即和自己夫人,领着赵忠、张立、张用,还有石宝留下的五百精锐骑卒北上,回了大名府。
如今张立、张用兄弟统领这五百人马就在沥泉山中休整,赵斌每日在家中就是陪陪妻儿,磨练武艺,除此之外就是帮着赵安处理家中的事务,赵安也在将自己一家近百年所布棋局,一点点的向儿子展开。
而这难得的安乐时光自然容易消失,赵忠的身边忽然出现一道人影,看着亭内赵斌一家四口,低声道:“当年少爷出生之日,陈道长到府赐枣,你我兄弟就是这么远远的守着吧,一晃少爷的孩子都已经会走路了。”
原本这人的出现将赵忠惊出一身冷汗,可听到耳边传来的话语,赵忠当即长处一口气道:“我说大哥啊,这自己家里,咱能不能稍微弄些动静出来,不然小弟迟早要吓出个好歹来。”
来人正是赵府大管家赵福,赵福听着身边赵忠的吐槽,摇摇头道:“还不是你自己太放松了,你看亭子里,少爷都察觉我来了,你啊,还是警醒些的好,马上要和少爷出去了。”
赵忠闻言神色一正:“有事了?”
“嗯,北边又不消停了”,两人说话间赵斌也将一双儿女交给了韩溪云,自己则轻点几步来到赵忠和赵福面前,赵福当即拱手道:“少爷,老爷命老奴来请您去趟书房。”
赵斌如今虽然二十出头还不到三十岁,可因为身处大宋,又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因此在韩溪云和赵安的双重监督之下,颔下已然蓄起了短髯,再加上这半年来赵斌逐渐接手家中的各种事务,因此要比南下之时威严更胜三分,饶是赵福也习惯性的加上了敬语。
赵斌抬手虚扶一把:“福伯不必多礼,可知是什么事情吗?”
“西北将有战事,老爷要和少爷商量一番。”
“得,忠叔,快去收拾东西吧”,一旁的赵忠听赵斌突然来这么一句,先是一愣,继而笑着点头称是,而赵斌则迈步向书房走去,边走边摇头苦笑道:“走吧,走吧,福伯,去听听老爷子什么安排,我发现我如今就是劳碌命,这才在家过个年,就又要出门了。”
福伯跟在赵斌身后笑道:“少爷这也是能者多劳,如今老爷年龄越来越大了,家中这副重担终究还是要少爷来挑的。“
正往书房走的赵斌听身后福伯如此说,猛地一停脚步转过身看向赵福道:“福伯,可不能这样,你回头找些大夫来,好好给老爹开上几副补药,调理调理,如今这还不到花甲之年呢,怎么就想着颐养天年呢。”
福伯看着赵斌如此,只能苦笑着点点头:“好好好,老奴这就安排,只是老爷的年龄毕竟在这呢,少爷你也要体谅老爷。”
“嗯,这是自然,等这次事毕,我会和老爹好好谈谈,家里外围的事情我就全部接过来,不过这坐镇后方,处理情报,还有各样生意恐怕还要老爹他帮忙操持,不过这些事有福伯你们在一旁帮衬,应该不算太难。”
两人说话间已然走到书房门前,福伯这边刚欲回话,却听见耳边传来赵安的声音,虽然调门不高,不过可以听出中气十足:“斌儿!你如今也是两个孩子的爹了,昱儿、华儿如今也都会走路了,你怎么还是如此疲懒!”
赵斌看着站在书房门前的赵安,笑着迎上前去,“老爹啊,你看你,这身子骨多硬郎,儿子这也是为你好,这人可不能歇,一歇下来再想动起来可就难了,难道那位子老爹你不想坐坐啊”,赵斌边说边上前扶着赵安进了书房,而福伯见此一幕自然是早早后退数步,甚至想要举手捂住自己耳朵。
这边父子二人进了书房,赵安抬手抖去赵斌扶住的手,“行了行了,我还没到用你扶的地步呢。”
赵斌笑着看向走向书桌后的老爹,抬手搓了搓微微发麻的手指,随即也端坐在书桌旁的交椅之上,那边赵安刚端起面前的茶碗浅饮一口,就听赵斌问道:“我说老爹啊,你藏的够深啊,我当年刚从周师处学艺归来,你一掸袖能把我的手震开,如今孩儿气力大涨远胜当年数倍有余,你竟然还能掸开,这功夫可不浅啊。”
“哼,小子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啊,会点功夫就要满世界跑去,别忘了太祖爷当年一条盘龙棍打遍天下,祖父当年也曾孤身入江湖,也就是你爷爷回家晚,错过了练武的年纪,咱家谁没有两手”,赵安边说边将茶碗放在面前。
赵斌听老爹如此说,眼珠一转当即向后一躺,背靠在椅子背上,“是是是,要守拙嘛,既然如此儿子也学学爹爹你,这西北的战事咱家随便派人去也就是了,儿子我就不跑了。”
“你,你,你”,赵安一连你了三次,可终究是自己儿子,最后只得摇头道:“你这孩子,让你行走天下为了什么你又不是不懂,况且此次西北事重,你不去不行啊。”
赵斌闻言眉头一挑:“去岁在鄱阳时听忠叔提了一句,莫非如今已经起了变化。”
赵忠缓缓点点头:“是啊,这是暗卫送来的情报,你看看吧。”
赵斌起身接过赵安递来的情报,虽然还没看具体情报写的是什么,但赵斌心头隐隐有了一种不安的感觉,想起前世书中看到的那场大战赵斌眉头不由得紧紧皱起。
黄龙村赵府后花园内,赵斌正在凉亭之中逗弄着一对粉雕玉砌般的小娃娃,正是赵斌的一双儿女,赵昱和赵鬘华,而韩溪云则在一旁看着自己夫君和宝贝,凉亭外花园月亮门旁,赵忠垂手垂手而立,端的是一片和谐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