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赵斌端坐在那,手掌则轻轻放在卷轴之上,缓缓地拍打着,福伯立在那里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原来前段时间暗卫在监察各地时,那自然不会少了岳飞的军中,毕竟这位又和自己少爷是二十年的生死弟兄,又是手握重军的抗金大将。
但你盯梢就盯梢呗,可那天那名暗卫也是想上位想着急了,眼看岳飞在书房内看书到半夜,忽地提笔在手刷刷点点写了一连写了数页,字稿散落了一地,岳飞平日里练笔的字不少,有时候兴起了一日写个十数页也不是没有,可今日岳飞写完后却坐在那里没有走,而是坐在书案后看着一地的字稿愣愣发呆,到最后才感叹一句,“二弟威武!破金人,收失地,飞恨不能随啊!”
随后岳飞才唤帅府内的仆人进来收拾,那暗卫一见是个机会啊,刚好自己如今穿的正是帅府仆役的袍服,想到此这人当即放重脚步,来到岳飞门前,“大帅,不知有何吩咐。”
而岳飞坐在桌案后,抬手揉着太阳穴,轻轻挥手道:“将这些字稿收拾收拾,找个火盆焚化了吧!”
“是!”暗卫说着上前将这些字稿一一收拾起来,捧出了岳飞的书房,可是却没有按岳飞所说送去焚化,而是在自己屋中仔细观看,见上面写的正是武侯的《出师表》前后段一千余字一字不落,再加上岳飞如今的身份,书房用纸自然不会是普通的麻纸,这位暗卫坐在屋内眼珠一转,当即将刚才岳飞说的话写好,连带着这几张字稿一并送到鄂州城内的悦来老店中。
店内的暗卫见事关岳飞,自然也是毫不怠慢,快马送回大名府。赵安在得了这两样东西后,对于岳飞说的话并不在意,毕竟赵安也算是看着岳飞长大,对于自己儿子这位义兄是什么脾气,赵安就是猜不到十成,可也能摸透个七八。不过岳飞这幅字赵安却是越看越爱,最后索性命福伯找高手匠人,将这几页字稿裱为一幅长卷。
赵安知道自己儿子在布置书房后,思来这幅《出师表》最符合勉励自己儿子,当即就命福伯送了过来。可是赵安也没想到自己儿子和这位义兄之间情谊,也忘了这篇字乃是一篇表文,以赵斌如今的地位,岳飞今日的身份,要是自家大哥心甘情愿的手下这么一封给自己送来,赵斌可能会喜不自胜,可看着那空荡荡的落款,赵斌就猜到这幅字的来历了。
听着自己少爷那轻描淡写的语气,福伯内心却将那自作聪明的暗卫给骂了八百遍了,就在这时就见赵斌微微摆手道:“福伯,时候不早了,去休息吧,今日辛苦你了。对了,这两天你费心,选些女护卫来,溪云想带支娘子军出来,靠她一人难免有力有不逮之处。”
听赵斌这话福伯也不由得长处一口气,“少爷放心,暗卫中就有女子队,我这就去选两队来助少奶奶。”
“嗯,去吧!”福伯急忙对着自己少爷微微一礼,随即倒退着出了书房,而赵斌这边郑重地将那幅字放在桌案上后,转身出了书房门,郑重的将房门锁好后,赵斌才回到正堂中。
赵斌刚一进正堂就见坐榻上的韩溪云正斜倚凭几,手中拿着一卷书册在那里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看着,“夫人,怎么没睡啊,两个小家伙呢?”
韩溪云闻声急忙抬头看去,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赵斌当即将书卷放在一边,“还说呢,也不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孩子都让丫鬟抱下去睡了,倒是你,大哥的字帖以后慢慢看也就是了,怎么今天坐那看那么久啊”,韩溪云边说边为赵斌倒上一杯热茶。
赵斌把玩着手中的杯子,看着杯中自己的倒影,摇头叹道:“无事,只是观字见人,一时间有些思念大哥罢了,毕竟自六岁起,我们兄弟就同吃同住同学,后来虽然我离家学艺,可每年我也总去他那庄上扰他,后来对金大战有他动脑子为夫我可是省了大事了,这次他驻守鄂州我独行西北可把我累坏了啊。”
赵斌说着将夫妇二人间的小几往一旁一推,整个人顺势躺倒在韩溪云的腿上,另外一只手顺势就将韩溪云的手放在自己的头上。韩溪云见此抬手轻轻帮赵斌按摩着,同时说道:“好了好了,都结束了,再不想了,要不过两天你收拾收拾南下去看看岳帅?”
可赵斌却微微摇头道:“如今各方暗探云集,大哥那里怕是少不了人手,我要去见他牵扯出来的麻烦太多,还是暂且忍忍吧,等个好时机我们兄弟再话。”
韩溪云闻言也只能缓缓点点头,随即闭口不言,只在那里轻轻帮赵斌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窗外月光洒落一院,今日却正逢十五,一轮明月高悬半空,月光下赵斌在思想远在鄂州的岳飞,而岳飞也趁着今日无事,背手立在院中,双目望向头顶的明月。
就在这时张保缓步来到岳飞身边,“老爷,府内有个仆役死了!”
“嗯?怎么回事?”
“回老爷,似是突发疾病而死。”
“嗯,请人查验一番,如果没什么意外就葬了吧,一应开销由我私账拨银,另外在给他家中送去一笔抚恤。”
“是!”张保答应一声,可是却仍旧立在原地寸步未动。
岳飞见此不由得扭头看去,“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是,李大人托人捎了口信来,朝内新来一位礼部尚书,乃是昔年随二帝北上的御史中丞秦桧。另外此人现在得了官家的圣旨,重新组建起了皇城司,替官家监察百官。”
岳飞闻言一愣,继而缓缓点点头道:“昔年赴开封科考之时我也曾听闻皇城司之名,其名声虽然毁誉参半,但在这乱世有这一支人马也未必是坏处。”
张保见岳飞并没将这事放在心上,只能是苦笑的摇摇头,继而说道:“老爷,那大金似乎也在组建类似组织,而且因为其内部矛盾众多,似乎还组织了不止一支。”
书房内,赵斌端坐在那,手掌则轻轻放在卷轴之上,缓缓地拍打着,福伯立在那里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原来前段时间暗卫在监察各地时,那自然不会少了岳飞的军中,毕竟这位又和自己少爷是二十年的生死弟兄,又是手握重军的抗金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