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黄龙府后,随兀术出城的这些人马有的回到各自岗位,有的去向自己背后的老爷报信,有的则依旧远远的跟在后面。
而队伍的最前面自然是金兀术和高宠二人,咱们这位四太子在自家城门外接连受挫,脸上的脸色自然是好看不到哪里去,这街上百姓别的不知道,骑马的贵人心情不好还是能看出来,一个个如避虎狼一般躲着兀术,高宠见此一幕微微一笑,凑上前道:“四太子,可听闻民心所向?你这城内百姓惧你如此,有朝一日我大军真的兵临城下,他们还不得箪食壶浆以迎王师啊!”
兀术一听高宠这话,在扭头看看周围自家百姓的反应,当即骂道:“你们这些百姓,慌什么!某家乃是昌平王!我还能平白无故伤你们性命不成?”可是百姓们闻言却退的更快了,气的金兀术额角上青筋崩起多高,后槽牙咬的是咯吱吱直响。
看着被百姓让出的大道,兀术索性也不再解释,而是跃马扬鞭,沿着这条百姓让出的道路,直冲位于黄龙府中央的大殿,也就是吴乞买平日里升殿议事之所。
与兀术的气愤飞奔不同,高宠在后面是催马慢行,一来是因为万里烟云兽体型巨大,非战时并不爱奔跑,二来则是高宠有心借此查看北国民情,也算是为自家部队打打前站,所以这一路上行来是走走停停,不是还下马扶两个被兀术惊到的路人,掏点散碎银两算是一点救济。
就这样等高宠追随兀术刚刚奔过的道路来到吴乞买的皇宫前时,兀术已经在那门口展览半天了,甚至门口有个机灵的小军,都已经跑进皇城里,将这事通知吴乞买了。吴乞买一听这话一面换好衣服等人请自己,一面派亲信出宫,请哈密蚩来出谋划策。
可是当高宠看着立在宫门前的兀术时,不由得笑道:“四太子,你怎么领我到这来了?你难道不知我此来所为何事吗?”
金兀术冷哼一声道:“明为议和,实为讹诈,以我五弟和勿迷西为质,从我这里换些好处回去!”
“对啊,你爱护你五弟,需要勿迷西,我们开出的条件自然是对你提的,你这让我上殿直接见吴乞买?那我这条件说出来他怕是不想要你弟弟了!”
兀术闻言僵那里,心中却连抽了自己数个大嘴巴,“兀术啊兀术,你糊涂啊,你自己赎弟弟,你肯定自己和人家谈啊,领来见吴乞买干嘛,当着是小孩打架输了找家长啊,人家还巴不得你们家绝后呢!”
兀术想到此当即抬手虚引道:“是孤欠考虑了,想东平王远道而来也是辛苦,就请王爷随我先回府休整一二,待梳洗收拾完毕,饱餐休息一夜,明日咱们再来见驾!”
高宠笑着点头道:“好好好,此事自然是客随主便!昌平王请!”
这两人那是满脸堆笑,也不再骑马了,就这样牵着各自战马向兀术府邸走去,兀术作为大金的昌平王,他的王府位置自然不能差了,从吴乞买的皇宫出来绕一个弯就是兀术的府邸。
当高宠和兀术走进昌平王府后,宫门前的第二聪明人也急急跑去皇宫内院,有样学样的向吴乞买禀报道:“昌平王和宋人使者在宫门前闲话两句后,就牵马离去了,看方向应该是去了昌平王府!”‘
“什么?他们都说了什么你可知道?”
“属下一心学习我女真文字,并不通晓宋人语言,因此没有听懂!”
吴乞买闻言心中火气更旺,一脚踹翻这位聪明人,继而摆手道:“来人啊,将他推出去砍了!这种废物要他何用!”
自有殿前武士上前,将这位第二聪明之人押出斩首,可怜这位聪明人啊,学前一个进来报事以为能被吴乞买记下,从此飞黄腾达,却不想报错了消息到最后落得个身首两截。
这不他的人头刚落地,哈密蚩也缓步来到宫门前,看着栽倒在地的死尸,哈密蚩当即点手唤来一位自己相熟的侍卫打听情况,待问明一切后哈密蚩才点头示意侍卫引自己入宫。
当哈密蚩刚迈步走入吴乞买的书房,一本书册就砸在哈密蚩脚前,“反了,都要反了,他兀术要干什么?要不要和那什么赵斌联手,直接引宋人进来砍了我啊!”
哈密蚩急忙上前劝道:“还请陛下暂歇雷霆之怒,慢发虎狼之威,四太子没迎此人进宫未必是件坏事啊!”
吴乞买都不用看,听这没有鼻音的动静就知道是哈密蚩,当即冷哼一声道:“不知军师大人从这公然反叛的事情中,又看出什么不样的事情了?”
“陛下,这高宠来此所为何事,陛下可知?”
“不就是泽利这个蠢货嘛,自己把自己送去人家地盘了,现在人家过来要赎金了。”
“对啊,还请陛下试想一下,那边要是要出巨额赎金来,陛下您能不付吗?您要是不付,日后我大金儿郎再被俘虏,恐怕立时就会倒戈变节啊,毕竟他们心中会想,‘我们陛下连自己侄儿都不救,更不要说救我们了,还不如早些投降,还能保住性命’。”
哈密蚩话刚一说完,吴乞买就气的起身并指指向哈密蚩,“哈密蚩!你大胆!”可是一声喝完,吴乞买心中也觉得哈密蚩说得对,因此一时就这样愣在那里,也不知该说什么。
哈密蚩见此眼珠一转,急忙上前两步继续道:“如今人被四殿下领去了,那谈多少就是四殿下的本事了,到时候骂名可落不到陛下身上,要是出钱也是四殿下自己想办法啊。”
也正如哈密蚩所料,昌平王府内,兀术坐在正堂的交椅上,左手边坐着高宠正在那里不急不缓的品着茶,不过从堂内的气氛可以感觉出来,刚才这里可是发生了一场激烈的交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