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太原城如今并无战事,所以城墙之上每隔二十步才有一个岗哨,而泽利和统门水安贞选择登城之处对于这一望无边的太原城墙来说,那是城墙上最为偏僻的一个角落,这里虽然依旧是二十步一个岗哨,但在这里值守的军卒因为距离肖辰所在的城门楼甚远,所以立在那里少不得的偷奸耍滑。
再加上统门水安贞攀上城楼时极为小心,拉动泽利上城时又是屏气凝神,所以二人藏在这里并未惊动两边那昏昏欲睡的军卒。而在确定自己所在的位置后,泽利眼珠一转,摆摆手道:“既然那肖辰马上就要查看城防,那必然也会路过此处,咱们也别再乱动惹来什么事情,就在这里静待那位肖将军吧。”
对于泽利的决定,统门水安贞自然不敢有丝毫异议,两人就这样席地而坐,躲在太原城墙垛口下的阴影中。凭着泽利的聪明才智,自然是想什么来什么,这不,两人刚在这坐没多久,就听得那边甲叶子声音响亮,随后传来的自然是沉重的脚步声,以及岗位换岗时的应答之声。
这声音自然惊醒了距离泽利仅有十步之遥的两名护卫,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暗藏在阴影中的泽利清晰的看见两名护卫在那里猛地一抖身形,似乎是想唤醒自己。见此一幕泽利不由得在心中嘲讽,“赵斌手下这些人马,还真不愧是东拼西凑来的,一个个把守城防竟然也偷奸耍滑,且看这肖辰过来如何处罚这二人。”
泽利心中是这样想的,那边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可就当这队人马距离泽利还有十五步时,为首那人却忽然抬手止住身后人马,对于那上前要同自己行礼的军卒也是视而不见,双目只是死死的盯向泽利藏身的那片阴影。
“这大半夜的是哪位朋友和肖某开玩笑啊?这城上风大,城砖阴凉,还是别在那蹲着了,有话咱们到这大月亮地里来说啊。”
肖辰说完双手依旧背负身后,可双目中坚定之色更重,阴影藏身的泽利见此,当即抬手微微一推身边的统门水安贞,统门水心领神会,迈步起身向前紧迎几步,“统门水安贞见过肖将军,如今我家五太子已然脱困,我等明日即将启程北上,安贞唯恐日后再难与将军相见,因此今日攀城而上,想要同将军道别。”
听着统门水安贞这话,肖辰表情并未有丝毫变化,甚至连目光都未移动分毫,依旧死死望向那处,“阁下废了这么大力气,难道连站在某面前说话的胆量都没有吗?肖某自幼得异人赐下宝药,这双眼夜能观蚊,白日可见千里,这点城墙垛口的阴影可藏不住阁下的身形。”
随着肖辰话音落下,那边泽利也是哈哈大笑,紧接着起身迈步来到统门水安贞身边,“肖将军果然了得,四哥回黄龙府后就频频向我夸耀将军,言说中原不愧是人杰地灵之所,人才辈出实在令他羡慕。我原以为他有夸耀不实之处,今日一见肖将军英姿,才知四哥所言还有保守之处。”
肖辰看着面前的泽利微微拱手道:“五太子过誉了,肖某如今不过只是我大宋八贤王麾下一员小将,奉命把守这太原北城而已,城内比肖某武艺高超之辈不知凡几”,肖辰嘴上虽然说的客气,但是那挺起的胸膛,高扬的下颚,都在说明一件事,那就是“老子天下第一。”
肖辰越是表现如此,泽利双眼中兴奋之色欲弄,就见泽利快步凑到肖辰面前一步之遥,“肖将军何必如此谦虚,我那四哥乃是我大金第一勇士,你能和他争斗数百回合,可见你的武艺非是赵斌城中这些凡俗可比。”
肖辰闻言脸上笑意更浓,可还是微微摆手道:“当不得五太子如此谬赞,却不知五太子半夜登城有何指教?”
泽利一听肖辰这话对于自己心中的猜测更加肯定三分,随即向肖辰身后望了望,眼看那些军卒都面色严肃,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架势,当即又向前迈了一步,凑到肖辰面前低声言语道:“孤被赵斌小儿欺辱数日,城内有无数仁人义士看不惯赵斌小儿为人处世,因此和孤约定,只要我大金勇士进城,他们必揭竿响应!”
这泽利说话是鬼鬼祟祟,整个人凑到肖辰身前半弓着身,而肖辰那边则是昂首挺胸,此时一听泽利这话,肖辰微微低头看向面前的泽利道:“哦?这么说来五太子和统门水将军是来劫城了?”肖辰说完抬头看看远处的统门水安贞,又低头看看这泽利,继而笑道:“两位,肖某我虽然武力不济,可两位手无寸铁似乎也不是我的对手吧?这么劫城莫非是轻看某家吗?”
肖辰这么一说话,泽利也反应过来自己姿势不妥之处,使得这位五太子微微后退半步,紧接着调整一下自己微弯的身形道:“肖将军何处此言,孤是心知不是将军对手,故此甘拜下风,这才寸铁不带,想要靠这三寸不烂之舌劫城夺门。”
肖辰听泽利这话不由得后退半步,继而上下仔细打量一番泽利,随即摇摇头道:“谁要是再和我说金人粗鄙无礼,我一定大耳光子扇他,五太子可真是尖牙利嘴啊,将这说降讲的如此动人。那你我之间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要是帮五太子打开这城门,五太子你能给我什么呢?”
泽利昂首挺胸道:“孤愿封将军为我大金威武大将军,征南兵马副元帅,军中权责仅在我兄兀术之下!”
肖辰见此轻笑道:“哦?五太子有如此权力?莫不是大言匡我打开城门,日后在翻脸不认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