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保何等样人,原本在李纲府上那就是亲信家将,这迎来送往之事就是没亲自参与,但也看过不少,尤其是每逢年节各大官员向皇上献礼之时,饶是老太师清廉奉公,可也会去街市上寻两幅名人字画送进宫中。
以岳飞的身份,送这一套金银兵器,可谓恰如其分,因此张保兴冲冲奔出仓库寻找马车。一旁的岳飞虽然明白金烈的意思,但脸上却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金烈见此笑骂道:“行了,鹏举,你有话就说,咱们爷俩之间,吞吞吐吐的作甚!”
“伯父,这,这不是变成阿谀奉承,小人之举了嘛,而且如此重礼,小侄我......”
金烈闻言连连摆手道:“哎,此言差矣,有道是君父,君父,侍君当如侍父,每逢年节送些礼物给自己父亲,这乃人之常情,况且这些兵器既不是你岳飞出钱打造,也不是你讹诈商人百姓而来,乃是李成贼子的赃物,以缴获的贼赃为礼,即显示了你的功绩,又表明了你的孝心,有何不可啊?”
岳飞听金烈这话,也只能点头应下。
后来江州这边战事告捷,岳飞手书捷报一封、问安奏折一道,随这些兵器一道由张保送往建康,经由李纲之手当殿呈送赵构,赵构见后自然是龙颜大悦,旁的好处一时说不清楚,最实在的却是第二年岳飞麾下军费大增一笔,远不是万两白银可比。
这些后话按下暂且不提,岳飞又命同张保而来的几名亲卫清点这库中的铁甲和兵器,随后才同金烈一道,去搜查这后院的其他屋舍,不过除了在李成的卧房内搜出一匣子银票外,旁的房间内再无什么有价值的收获。
最后一行人停在后堂的书房中,岳飞自然是认真翻看书架上、桌案上的图书,试图从中找出些少见的古籍兵书,王横则守在书房门前,唯有老金烈脚步不停,先是在屋内转了一圈,随后又走出书房,沿着屋檐在房外转了一圈。
待两圈转完后,金烈二次迈步走入书房,立在屋子正当中环顾四周,最后目光落在岳飞站立的书架前,岳飞在那里一个一个格子翻看,金烈也在那里一个格子一个格子的查看,一双眼睛好似猎鹰一般,死死的盯着书架。
岳飞感觉到背后的目光,回头看来,见自己伯父盯着书架如此出神,不由得问道:“伯父大人,可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不错,是有点,这些人藏东西也属实没什么新意,如果我没看错,这书房背后应该有暗室!”
岳飞一听这话急忙后退半步,抬眼仔细打量这座书架,随即又扭头看向自己伯父,金烈见此也不卖关子,“这屋内转一圈是三十步,可绕屋外一圈却足有摆五十步,另外靠这书架一侧的窗户竟然全都封死,显然是不像人发现这窗户上的秘密。”
岳飞闻言当即抽出肋下佩剑,照着书架前的那扇窗户刺去,凭湛卢宝剑之利,自然是应声而过,随着宝剑刺出窗外,守在外面的王横就是一惊,急忙高声问道:“大帅,出什么事了?”
“无事,王横,你且看看本帅这剑是由哪扇窗子刺出的?”
王横闻言快步来到岳飞刺剑处查看,“回大帅,由山墙往里数第二扇窗子!”
“果然如此”,岳飞得到王横的答复后,当即收剑入鞘,扭头看向金烈问道:“伯父大人,看来这书架后果然有一间暗室,只是咱们该从何而入啊?”
金烈笑道:“这活干的实在是糙了点,要是让老头子我来监工,定要做内外两道窗户,外面的窗户每扇比里面的宽半尺,管保旁人从窗户数上看不出端倪来。至于说开那就更简单了,鹏举,你不觉得这书架上那个胆瓶太突兀了吗?”
岳飞急忙扭头看向书架一侧的胆瓶,“不错,果然有些多余”,说着也不用金烈指挥,岳飞抬手上前左右一拧胆瓶,这书架正中传来一道机簧声,随即就见那书架向后一移,露出一道尺宽的缝隙。
金烈见此嘿嘿一笑,抢在岳飞前推开书架,却见书架后是数道阶梯,通向这书房的地下,“王横,拿火把来,老夫我今日要探宝洞!”
门外王横答应一声,急忙奔去仓房寻了几根火把来,岳飞和金烈一人拿了两根,分持左右手中也算是做个防身的兵器。金烈点燃右手的火把,一步步向着地洞深处走去,岳飞在吩咐王横把守好书房后,也迈步紧追金烈而去。
地上王横将书房门紧闭,随即手持大棍守在门前,地下金烈和岳飞沿着阶梯缓步而下,边走岳飞边问道:“伯父大人,您怎么断定这江州城内另有宝库啊?”
“江州城内有宝库这事我早就听闻,而知道这宝库中有宝,却是因为李成那柄佩刀。”
“那柄亮银扑风刀?李成似乎是凭此刀扬名,除此外并无什么特殊之处啊。”
金烈边向下走,边点头道:“不错,李成凭此刀扬名不假,但鹏举你可知,在李成之前,江湖上根本没有扑风刀之名,或者说亮银刀才是李成手中那刀的刀名,而扑风二字则是在形容李成的刀法。“
“竟有这等事?可是这和宝库藏宝有什么关系啊?”
“怎么没有啊,李成那刀形制古怪,老头子我当年听闻这尺寸时就觉得怪异,今日一见这刀更觉得眼熟非常,其竟然与我所知的一柄宝刀不差分毫,因此老头子我料定他李成定是偶然间得到那柄宝刀,亮银扑风刀乃是他仿造名刀所铸,真正的宝刀必被他藏在这江州宝库之中。”
“这怎么可能,有宝刀在手,为何不用宝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