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人对视一眼,随即连连吆喝道:“哎,大帅,有有有,这些商人都能给我们作证啊!”
陆泽也急忙拱手道:“大帅,如果不信我等愿同那陶子思当堂对质!”
岳飞看着这位大义凛然的陆通判,双眼微眯,“陆大人好算计啊,且不说那陶子思如今已死,他就是活着一张嘴怕是也说不过你们这么多人吧?”
听到岳飞说陶子思已死,陆泽为首的这些人纷纷长出一口气,整个人都变得松弛下来。
而堂内众将听到岳飞这话,一个个心中都暗叫可惜,心中暗道:“哎呀,哎呀,我们大帅还是不擅长审问啊,怎么能这么早就说出陶子思已死,如今两位主犯都死了,他们这些从犯还不来个死无对证啊。”
而桌案后的岳飞却丝毫不慌,看着那胸脯挺直的陆泽等人,岳飞缓缓凑袖中取出一叠宣纸,“陆大人,陶子思虽然已经死了,但是本帅这里有一份他亲笔画押的口供,你,要看看吗?”
陆泽闻言不由得愣在当场,沉吟片刻后才道:“大帅,陶子思一面之词不足取信啊!我这还有城内各位富商可以为我等证明啊!”
可岳飞却微微摇头道:“陆大人,飞一介武人,不懂律法,可是你,还有你身后的这些人,都在陶子思的口供中,你们这些当官的是李成破城后稳定局势的最大助力,而诸位富商则给李成提供了大量粮草,对了还送了一套金银兵器,似乎胡选进那人面锤也是诸位的手笔吧?”
原本这陶子思是死了,而且早早就死了,可是却有赵德这位假陶子思在。
那晚赵德和岳飞彻夜长谈时,不但将江州城内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岳飞,甚至还怕口说无凭,不利于日后岳飞判罚这些赃官奸商,还亲自写了一份口供,仿着陶子思的笔迹签字画押,拿死尸的手按了指纹。
耳中听着岳飞的话,眼中看着那份赵德所造的口供,陆泽的额角不由得渗出一层细汗,“大帅,大帅,我等可是大宋的忠臣啊,您怎能不信忠臣之言,反听这反叛之话,况且如今两证相反,那就是都不足取信,还请大帅再查再问啊!”
听陆泽这话,岳飞哈哈一笑,“好好好,所以陆大人现在是不信自己的话,也不信陶子思的话,一切都要本帅再查再问?”
“不错,想来凭大帅的本事,一定可以查出真相,还我等清白!”
岳飞缓缓点点头,“好吧,这江州之事拖得也够久了,再浪费时间本帅也没有那个精力,就依你所说之前所说种种全部作废,本帅再请一位人证上堂,还请陆大人听听他说什么!”
岳飞说着侧身对桌案旁的张保低声吩咐一句,张保立时疾奔离开正堂,不多时就见张保领着两人回到正堂,看到张保领回来的两位,陆泽等人双眼都瞪得溜圆,甚至有两位眉角都在微微跳动,岳飞对这些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却并没急于揭破。
只见张保领回来的这两人,一位身披大红袈裟,手拄着青龙禅杖,正是那五台山真德大师,而这位大师的手中还提着一个大活人,只见这人身披制式皮甲,但却是发髻散乱,嘴角溢血,手脚都背在背后,被牛筋麻绳捆得是结结实实。
这大禅师来到大堂之上,单手一抖将那军汉抛在陆泽面前,随即单手一禀佛礼道:“阿弥陀佛,贫僧真德见过大帅,那害死知州大人的帮凶张鹰已然待到,如何处置还请大帅示下!”
“大师免礼,来人啊,将这张鹰绑绳解开,让他去看看他那老父究竟是死是活”,随着岳飞话音落下,自有亲卫上前为张鹰解开绑绳,而这位原本还有几分挣扎的意思,一听岳飞说自己老父死活不知,一时间也顾不上挣扎了,只死命的抬头望向堂上的众人。
而桌案后的岳飞则继续问道:“真德大师,这几位大人言说自己在江州城内是卧薪尝胆,而那李成谋主陶子思又说他们是真心投靠,多为李成提供助力,我这一时间实在不好判断,不知大师可能为飞解惑?”
真德闻言扭头仔细打量陆泽等人以及后面的一众富商,随即向着陆泽单手一礼道:“阿弥陀佛,贫僧见过陆泽大人!还记得初见施主时,施主您同李成谈笑风生,席间说起献城一事,可颇有得意之意啊。怎么如今却这般狼狈不堪啊?”
陆泽看着对自己恭敬行礼的真德,后背渗出一层细汗,嘴唇更是微微颤抖,过了良久陆泽才冲岳飞抱拳拱手道:“大帅,此人乃是李成贼子的座上宾,说不准同陶子思一般,都是李成贼子的谋主啊!大帅一定不可被他蒙蔽,他定是同那陶子思一般,想要构陷我等,为他陪葬啊!这知州大人之死都是那张富才、张鹰父子所为,与我等毫无干系啊!”
“可是陆大人,这位真德大师乃是助我等破城的功臣,若非大师稳定东门局势,本帅大军想进江州还没这么容易啊,如此大功之人,我怎能不信啊?”
就在这时一旁看见老父死尸的张鹰也回过神来,将自己父亲尸身平整的放在地上后,听着陆泽无耻的言语,张鹰扭回身直扑陆泽,抬手掐住这位的脖子喝道:“陆泽!你这奸佞小人!当初我父做生意不过是没有孝敬你,你竟然直接污他为走私,活生生贪扣我家七成家财。那李成兵临城下时,你又以重利诱惑老父,现在你竟然还将所有罪责推在我那可怜的老父身上,我杀了你!”
说话间这张鹰双手用力,那陆泽是连翻白眼,眼看就要活生生被掐死在大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