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斌笑着摆摆手道:“依方才史王爷所说,这兵法之道也可分为技、力两道,其中技之道走到头,本朝可称典范的正是那精忠大帅的三山大战,场场都是以少胜多,靠兵法巧计取胜。至于说这靠蛮力取胜的,万人以下的小战例,古往今来数不胜数,但要说大战应该也就是当年的富平之战和平定军之战了。”
岳云闻言微微点头,可是看他那紧皱的眉头,就知道他一时没懂赵斌怎么会突然说起当年的旧事。赵斌见此起身绕过桌案,抬手轻轻揉了揉岳云的脑袋,“行了,小家伙,这道理现在简单说出来,你怕是也理解不了。刚好如今咱们也在边境上了,你也别闲着了,过两日咱们出去厮杀两场,你临阵体验一番,看看效果如何,到时候咱们再说此事。”
说话间,已然是傍晚时分,赵斌当即招呼史英、杨乾去请关寨中的大小官吏,一众人聚在将军府的院内,自有后厨烹饪赵斌带来的种种珍馐,至于杨乾手下的一众军士每十二人一桌酒席,材料费用有王府出资,厨子就近由代州等地聘用而来,只不过吃饭的人就要分班来了,毕竟边防之事才是最为主要的。
按下营中酒宴不提,单说将军府内,酒席宴间,大小官员频频举杯敬酒,赵斌也都笑颜相待,一时间真可谓是君臣和谐,端的是一份上下一心的美好画卷。
赵斌在雁门寨是大宴三天,各营中的军士无不称赞赵斌贤德,大小官吏们更是兴冲冲的赶回各自属地,那真是恨不得将这一腔热血都奉献给咱们的八贤王。
至于赵斌这边则点齐麾下三千亲卫,又由杨乾手下调了一千兵马,交给小岳云指挥。这一行四千人在这边境上算是忙活开了,每日里不是出寨厮杀,就是在赶路,直杀得河东路边境五十里内,不见金人半分踪迹。
小岳云仗着手中两柄大锤,身后跟着杨乾手下派来的那一千精锐兵马,远处还有赵斌领着三千精兵为他压阵,那这位小公子算是杀开心了,遇到金人小队真可谓是虎如狼群一般。
寻常百人队的金人撞见这队人马,如果当场扭头就跑,那没准还能苟且活命,可但凡迟疑一点,被岳云快马赶上,那就是脑浆迸裂,全尸难存。至于说金兵的千人队,有岳云这位猛将打头,那两边人马也是互有胜负,往往两个冲锋过后,所剩不多的金兵也就剩下抱头鼠窜了。
至于赵斌领着三千精锐,那自然不会去对付这些千百人的小队了,赵斌盯上的都是在边境附近驻扎的金人营地。
你别看这些人现在是放牧为生,一个个温顺的如绵羊一般,可实际上这些营地中最少也有五百多壮劳力,那骑上马拎上刀可就是兵啊,那放牧蓄养的牲畜可就是大军粮草。
原本杨乾不愿生事,也恐私自动手引起两边动乱,所以也就放任这些营地存在。如今赵斌亲自前来北地边境,一来知道大金国内现在正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之中,吴乞买是不会因为这些许附属小国,就破坏如今难得的平衡;二来赵斌如今北上可是为了练兵,你这没个目标没个结果,如何那能成功练兵呢。
所以赵斌简单和杨乾商量了两句,就领兵马出城,由岳云领千人为先锋,自己则领着三千军士押后慢行,遇到金人巡逻的队伍那是岳云的任务,遇到驻扎盘踞的金人营盘,则由张家兄弟统领三千亲卫上前。
一行人由打雁门寨出雁门山进入大金境内,先自西向东一直杀到瓶形寨附近方歇,在瓶形寨歇马一日后,这队人马也适应了赵斌如今这种只带三日干粮的形势,大军二次深入金人境内,沿浑源、金城、朔州、武州、宁边州,最后大军进丰州方歇。
你别看赵斌麾下仅仅四千人,攻州破县可能力有不逮,但占领这些城池的那可也不是什么善类啊,尤其是赵斌在捣毁金人营地后,刻意放老弱妇孺前去周围的城市报信。守在城中的这些官员武将一听宋人竟然敢来搅扰他们的草场了,那可是气的不轻,当即就点齐麾下人马,想要剿灭赵斌这一伙人。
结果自然可想而知,浑源、金城这几座城池赵斌虽然没打下来,毕竟这几座城附近也没什么天险,凭赵斌如今麾下的军力占下这些城池反而对边境的防守布置无利,所以赵斌目的只是将人马诱出来城来,消耗掉他城中的主要兵力。
待这四千人进入丰州城时,已然只剩下三千四百余人,一个个那可真是人为血人,马为血马,看着眼前的这队人马,让等在丰州城的折可求是大跌眼镜,甚至在看到这队人马的第一眼折可求都没认出混在队伍中的赵斌,一直到赵斌出言唤他,他才回过神来。
“怎么,折将军,这才大半载时光没见面,就不认识孤了?”
折可求看着眼前这位一身黑甲胯骑怪马的悍将,眯着双眼仔细看了许久,才发出一声惊叫,“哎呀,我的贤爷啊!您,您怎么亲自上阵了,这这这,这不是打我们的脸嘛,杨乾那混蛋他没跟着啊?您没受伤吧?”
赵斌笑着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血污,摆摆手道:“无事无事,都是金人的血,快到丰州的路上遇到两个金兵千人队,最后杀了一场,算是为这次出征画上一个句号。”
“哎呀,我的贤爷啊,这点活您吩咐一句,我们不就干了嘛,哪用您亲自弄啊,走走走,快去府内洗洗。”
“走走走,这许久没上阵了,身上有血污还真不舒服”,赵斌说着随折可求向丰州折府行去,“折将军,你也不用埋怨杨将军,这次孤领人出战杀金人不下两万,孤留杨将军在代州坐镇,也是防备这些金人狗急跳墙,南下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