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为了应对杨幺和钟相,岳飞可算是把这些年攒的家底都拉出来了,毕竟岳飞他也不傻,这先镇曹荣后平杨幺的计策是自己提出来的,如今钟、杨二人趁着这短短一年功夫,几乎席卷半个西南,那岳飞这次要是剿贼成功,自然是泼天的功劳,计划的完美实施,而要是失败自然少不得丢官罢职,甚至还会有性命之忧。
你就看如今这夔州城府衙之内,岳飞桌案左手边牛皋、董先、王贵、汤怀、张显,右手边则是张宪、余化龙、董芳、梁兴、施全、吉青,这还仅仅是堂内有名的统制、副统制,除却这些位之外,大堂外还有正将、副将、准备将,那就不计其数了,乌泱泱的只把外面的小广场都站满了。
岳飞看着堂下众将,一个个面色严肃,昂首挺立,当即轻笑着摆摆手道:“诸位兄弟,这次西征第一战,咱们算是大获全胜,不费吹灰之力就夺下这夔州城,将钟相和杨幺两军分割开来,接下来咱们只要能顺利剿灭钟相大军,这次出战的任务可就完成一半了。”
一听岳飞如此说,众将眉角都闪过一丝轻松之色,而岳飞见此当即微微一摆手,一旁的张保、王横当即将一幅牛皮地图在桌案旁高高挑起。
岳飞也不扭头去看,就这么面向众将缓缓说道:“诸位,看看吧,钟相手下一共五员大将,如今听闻咱们大军到来,正分列各州想要阻挡咱们兵锋,至于钟相更是早早躲进剑州剑阁之后,想要据天险抵抗咱们大军”,边说手指边向身侧地图指去。
众将闻言顺着岳飞的手指看去,只见那张牛皮地图上除却黑笔勾勒的州县边境外,还有朱笔标注的五个姓名。由打这夔州往东,到剑州刚好经过云安军、开州、达州、巴州、阆州五地,此时这五地之上都有一个朱笔标注的姓名,头一个正是那小淮王英宣英子雄。
那边张宪看着这名字,不由得笑道:“大帅,这位好大的口气啊,这钟相似乎才自称楚王吧?他竟然就敢称为淮王了?”
一旁的张保笑着接话道:“张将军,您可别小看了这位英宣,人家可是名门之后,报出这个名头来乃是追随自家先祖,咱还真挑不出人家的错来,要说错可能就是咱们这些江湖子弟太懒,给人家扣字了,他报号乃是小淮南王,英宣英子雄。”
众将闻言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董先单手捋着颔下钢髯,眉头紧皱看向张保道:“张保,你是说这位英宣当年当阳君英布的后人?这,这当阳君距今都有千年了吧,真有他的后人,那怕是也早找不找谱了吧?”
张保当即挑大指赞道:“您慧眼,这身份的确难以考证,这英姓虽然不多,但我泱泱大宋还是有几家的,之所以他英宣敢报淮南王之名,乃是因为他所用正是一对大戚,戚上依照传说,镌刻有‘灭’和‘杀’两个篆字,他甚至还专门拓下图样 ,流传各地,作为他的身份证明。'
那边牛皋一听这话,由打鼻子孔出气,冷哼一声道:“我当是什么好汉呢,原来就是个古物贩子,他就是真拿着英布双戚有如何,功夫不到家还不是白搭,到时候我为哥哥把他那双戚夺来,送予陛下做新年贺礼去!”
桌案后岳飞一听牛皋这话,当即一拍桌案道:“好,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接下来的第一仗,就由你这黑厮去打,只需胜不需败,要是挫了我大军连胜锐气,本帅少不得要问你个狂妄之罪!”
话说到此,牛皋自然不能再打退堂鼓了,当即抖甲叶子分鱼踏尾迈步上前,“大帅放心,牛皋愿立军令状,必取英宣双戚回营交旨!”
众将一听牛皋这话,那是哈哈大笑,不过岳飞倒也不和牛皋较真,反倒是含笑点头道:“好,你要是能夺回双戚,我也算你大功一件!”
牛皋当即乐着接过岳飞递来的大令,抬手就插到自己脖子后面,随即迈开四方步,大摇大摆的回到一旁,众将纷纷抬手笑点牛皋,桌案后的岳飞则笑着摆手道:“诸位兄弟,这钟相手下收拢有许多无能丧胆之辈,他们看钟相兵锋正盛,就弃城投降,归附逆贼麾下,同样,咱们要是势如破竹一般,扫清钟相逆贼,那这些鼠辈少不得又要二次投降,归附朝廷,因此接下来这几战不单要打,还要打的好,打的快!”
众将一听岳飞这话,脸上都露出郑重之色,深以为然的连连点头,那边董先随即迈步出列道:“既然这第一阵云安军英宣被牛将军揽了,那下一阵开州这个什么,什么陈寓信,就交给我来吧!”
岳飞闻言自然是点头应允道:“好,不过这第一阵交给牛皋这厮一人,本帅实在是不太放心,凡用双兵器之人对上用单兵器的,那先天占有优势,你打了他左手,那边右手就到了,远比大枪调转要灵活的多,因此本帅有心再请一位双兵的将军为牛皋压阵,不知董将军意下如何啊?”
在岳飞说起双兵器时,那边的董芳就知道这是到自己了,当即迈步出列,抱拳拱手道:“大帅放心,末将愿为牛将军压阵,必一战取那英宣性命!为我大军再建新功。”
看着昂首挺立的董芳,岳飞满意的点点头,随即看向一旁的张保招呼道:“好了,有牛、董二位将军出马,这云安军算是我大军囊中之物了。接下来你为董先将军介绍一下这开州的情况吧。”
那边董先一听这话,诧异的看向张保道:“张保,你别告诉我,这陈寓信也是个有背景的?不会也是什么名门之后吧?”
“将军您真是机智无双,咱们开州的这位陈将军,乃是昔年云台二十八将之后!”
夔州城内,府衙大堂之上,岳帅端坐桌案之后,案前众将分左右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