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杨钦那是快活无边,享尽齐人之福,其中种种自不必细说,待到次日天光大亮,杨钦睁开双眼,揉揉自己微微发酸的腰眼,正欲伸个懒腰起床,就听得屋外一阵吵闹之声。
杨钦侧耳细听就数位仆人争吵之声,伴随而来还有瓷器破碎声,桌椅翻倒声,甚至还有哭闹叫喊之声,这些声音传入耳中,杨钦就觉得不对,急忙翻身从床上跃起,由打地上寻到自己的衣服穿好,浑身上下收拾紧衬利落。
待收拾好后,两步就冲到门前,一把拉开屋门,正欲门外来寻他的一名小厮撞了个满怀,那杨钦就是再腰疼,他也比小厮强啊。就见这小厮被杨钦撞的倒退三五步,一个屁墩坐在地上,怀中稀里哗啦掉出数件簪环首饰。
杨钦见此一幕哪还有不明白的啊?当即双眉倒立,双眼圆睁,“混账东西,你偷东西偷到爷爷头上了,不怕你家孔将军治罪吗?”
可那小厮闻言也不发怵,坐在地上斜眼看着杨钦道:“你就是昨天来投奔孔将军的那人?你还睡觉呢?孔彦州昨夜三更时分,点齐全城人马,出西门往剑州而去了!眼下这阆州城内就剩下我们这些下人舞女奴仆杂役了,城门都没守军了,岳家军说话间就到,你还不接着逃命,还说我啊?”
这些下人你别看不管事,但消息还是灵通的,昨日杨钦单枪匹马进阆州城,这身份根本就不算是秘密,至于来阆州的原因,他们可没孔彦州那份心智,猜的那么详细,七传八传之下自然就是兵败前来避祸。
那现在孔彦州领着全城人马走了,你杨钦却还在此,那还用问嘛,肯定就是被抛弃了,一个被抛弃的败军之将,这些小厮有什么可怕的,当下将自己所知一一对杨钦言明。
杨钦一时间愣在那里,颇有些不知所措,似乎是想不明白孔彦州为何会突然弃城,又为何会留自己在城中香艳一夜,而那小厮一见杨钦愣神,当即从地上爬起身形,挤到杨钦身边就想进屋搜刮财宝,非但如此他还在杨钦身边念叨道:“快走吧,再不走来不及了,岳飞大军到了不杀我们,也要杀了你这个乱贼啊!”
这句话小厮本来是想催杨钦快走,别耽误自己敛财,可对杨钦来说却好似一个炸雷响在耳畔,“对啊!我先接大帅进城啊!”
杨钦说着也顾不上再去后院寻马了,抬腿一踢衣襟,将这长袍的前襟提在手中,随即迈开大步向阆州城东门疾奔而去,待杨钦跑到东门前时,正听到城外马挂銮铃铛之声响亮,数万大军的脚步声更是震得地面微颤,却是岳飞大军已经赶到阆州城外。
杨钦听这动静也顾不上再爬城墙了,直接就进门洞用尽全身力气将门栓抬起,随即将这大门拉开一道门缝,由打门缝处闪身而出,抽出腰间佩刀将两边吊桥缆绳砍断,都不等这吊桥落下的烟尘散去,杨钦就快步奔过吊桥,来到两军阵前。
“大帅!大帅!大帅神威无敌,吓退孔贼,昨夜孔彦州借夜色引兵西逃,如今阆州已是空城一座,臣杨钦跪迎王师入城,安定黎民,整饬吏治!”
杨钦说着双膝一软,跪倒在地,而那边大军前的岳飞听闻这话,也是目露惊喜之色,急忙催马来到杨钦身边,翻身下马扶起杨钦,“杨将军所言当真?”
“回大帅,千真万确,昨夜孔贼假托详谈归降一事,与末将在花园中饮酒,将末将灌醉后,他整军西撤,眼下阆州州衙之内已然是一片打乱,城内百姓也隐隐发现城头并无守军一事,还请大帅速速入城安抚百姓,不然恐生民乱啊!”
岳飞一听这话,也顾不上和杨钦客气了,当即一挥手招呼道:“前军张宪何在?速速入阆州城镇守四门!中军牛皋何在?速领本部步卒入城,镇压地面!其余人马绕城而过,在阆州城西安营扎寨,休整一日后,随本帅兵发剑州!”
身背后众将闻言纷纷拱手领命,大军依岳飞军令分为三部,那真叫各司其职,与百姓那是秋毫无犯,随着安民榜文贴出,百姓知道城内人马如今换成岳家军了,更是拍手称快,交口相传。“
眼看阆州城内安定下来,岳飞方才找上杨钦,“杨将军,还要烦请你将入城前后,那孔彦州的种种反应说明,另外,那三封信呢?”
杨钦当即拱手道:“回大帅,末将进城后就依您的命令,看了第一封信,看后因为身边没有火源,所以这封信就被末将给吞了。依大帅所言,要是见孔彦州后他不明我的身份,那我就旁敲侧击,试探他对大军的态度,同时谋取一个城门的守将,他要是知道我的身份那就好言相劝,要是他要杀我,自拿第三封信保命!”
岳飞点点头道:“不错,听将军刚才进城的话,他似乎知道将军的身份,并且颇为善待将军啊?”
“没错,所以第一次见面后,大帅您第二封信,不是要我急劝此人归降嘛,他要是不降我就将第三封信涂改后藏在他的马鞍上,他要是降,这第三封信就是大帅您给他的定心丸。”
“眼下孔彦州引兵西逃,下落不明,却不知这信?”
“回大帅,酒席宴间,末将急劝数句,他却以感念钟相大恩推脱,后来更是引舞姬伴宴,使得末将再难劝说,那是末将就知事情不对,借出恭将书信藏在他的战马之上,回来后就被他给灌醉了,再醒来就是今日天明,府内大乱之时。”
坐在桌案的岳飞长出一口气,最后微微点头道:“也好,这信既然放下了,那这次将军入城便算十分功成!”
这边花园中,孔彦州双目清明的打量酒坛,那边被一众美女扶回客房的杨钦,双目眼闪过一道精光,可是与孔彦州不同,杨钦看着自己身边这几位身穿薄纱的美艳舞女,杨钦觉得自己又该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