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张宪一手端虎头錾金枪,一手持马缰急速催马向前,枪尖直指钟相前心而来。钟相见此双手握稳自己这柄枪,眼看张宪的枪到了,急忙挥手中枪斜劈向下,正中张宪的枪杆。
要说钟相也是豁出去了,两膀用上十成十的力往下砸,张宪这边单手端着枪,感受着枪杆上传来的力量,微微点头心中赞道:“哎,可以啊,这劲比孔彦州可大,就是还赶不上军中健卒,你看我这次戏给你做的多足,牛将军还五招,我让你一招就下马,还发现不了咱们之间的差距。”
张宪心中想着,端着大枪的这手微微一滑,就好像受了这一击大枪端不住了一样,原本是手心向上托着枪杆,这一拧立刻就变成手心向下拎着枪了,而原本指向钟相前胸的枪尖,这会更是偏到钟相腰间了。
钟相见此一幕,心中大喜,“我就说岳飞手下哪有那么多猛将,谁还不是两肩扛一个脑袋,谁力气不是那么大,你看,接不住了吧!”
钟相看着张宪那被自己磕飞的大枪,心中是格外欢喜,可他却没注意到,张宪这一拧一转之间,已然将他枪上的全部力量化去,并且还将他这枪拨去了一边,他还只当是反震之力让自己大枪偏了位置。
就在钟相这边调转大枪,正欲去和张宪厮杀时,忽然感觉腰间透凉风,低头看去,只见那柄大枪此时竟然已经穿过自己身侧的衣服,再抬头看对面的张宪,却见这位也是面露惊喜之色,“哎呀,中了!钟相,你下去吧!”
张宪说着弃马缰,双手握紧大枪,猛地向上一挑,脸上同时配合着演出分外吃力的神情来,可实际上凭张宪的本事,挑一个钟相下马那还叫事啊。
钟相有心双腿用力夹紧马鞍,可却觉得腰上传来的巨力实在难以抗衡,一时间钟相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坠落在尘埃之中,迷迷糊糊间看着张宪回归本阵。
钟相这边刚被手下人扶起来,在那里揉着脑袋缓神呢,就听对面张宪高声说道:“大帅,末将交令!想那钟相不过贩夫走卒,定是家世贫穷,不通骑术之辈,被末将一枪挑落马下!”
“哈哈哈,好,将军神勇,此功记下,回营去吧!”
那边钟相一听这话,连拍大腿,“对啊,那孔彦州先前好歹骑过骡子,我可是这几年才学的骑马啊,哪里比得过岳飞手下那些从小骑马的世家子弟啊,我糊涂啊,我该比步战啊!”
想到此钟相立在尘埃之中,接过亲卫递来的大枪,把枪往地上一拄,一拍胸口正欲说话,那边已然有一员将迈步而出。
却见这位怀中斜抱一柄六尺长枪,身上也没穿甲,也没顶盔,就那么一身青色武士袍。却见此人先是冲着岳飞抱拳拱手,得了岳飞的军令后,依旧是斜抱大枪一步三摇的来到两军阵前。
看着钟相嘿嘿一笑,“楚王殿下,昨日孔将军阵前大展神威,连胜我等三人,那是狠狠的打了我们三人的脸面啊,原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捡回这面子了,却不想今日楚王您送出来了,这打了主子,他孔彦州是不是也没脸啊?既然这样,楚王您关照关照我,都帮他们把面子捡回来了,您受累,再帮帮我!”
话说到此,这位是谁也不用说了,正是岳帅手下统制双枪将董芳,刚才牛皋陪钟相玩的时候,董芳就猜出岳飞今日的打算了,可董芳坐在马上想了半天,自己对长枪的掌控实在没有张宪高,要还是马战恐怕胜不得那么漂亮,甚至还可能伤了钟相,从而坏了自家大帅的计策。
因此董芳早早就下了战马,脱去一身的甲胄,换上一身短打衣靠,怀中斜抱六尺长枪。原本董芳想的是钟相落马之后,自己直接出阵,将他堵在马下,可现在一听张宪这话,那边钟相又站在地上拍胸口,那董芳还客气什么,迈步就来到两军阵前了。
而那边钟相一听董芳这话,气的火冒三丈,将这杆铁胎枪在地上一墩,随即大枪力砸而下,“好小贼,好嘴,你气煞我也!”
该说不说,钟相这一下马,显出能耐来了,你别看没学过武,当年买货的时候没少抡扁担和人抢地盘,现在这大枪当扁担用,武学心法按夏诚教的办,那是横砸横戳,急冲急杀,一时间倒还真让董芳左右招架几下。
可也就这几下之后,董芳心中暗笑,“不会武就是不会,步战你也不是个,这枪挥的再急,但你却是根基不稳脚下慢,我收拾你还是易如反掌!”
董芳心中想着,手上这柄枪左右格挡,借着钟相向下砸的一下,董芳横枪在头顶一挡,紧接着枪杆用力把钟相的枪向左一拨,与此同时,脚下步子往右迈,一拨一闪之间董芳就来到钟相的侧面。
紧接着就见董芳高举大枪,长枪当棍用,奔着钟相的腿弯就砸,一下这位楚王就单膝跪倒阵前,随着身形一趔趄,钟相急忙横挥大枪,奔着董芳就砸,董芳见此枪往架,架出钟相的大枪后,董芳手中大枪再一转,奔着钟相后背就砸。
这下钟相就连跪都跪不住了,整个人伏趴在两军阵前,那杆铁胎枪更是被他压在身下,眼看都到这步了,董芳自然也不能突然收招啊,那样的话戏可就太假了,因此也只能是跟步上前,举枪奔着钟相后心就扎。
钟相这边听的耳后金风不善,也顾不上身下这柄枪了,原地来个懒驴打滚,向一旁躲去。董芳这一枪就算是刺空了,正待董芳抽枪还欲再刺时,就听得那边地上钟相高呼:“亲卫何在!盾来!放箭!”、
张宪见此咧开大嘴笑道:“好嘞,大帅你就瞧好吧!”说着双脚一磕蹬,这匹马直奔前军,那边钟相见此,也将自己这杆铁胎鸭嘴枪端稳,挥退众军后,神色严肃的看向张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