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5章 疑心起时生暗鬼

却说钟相在关楼之上,自己屋中盘算孔彦州的疑点和功劳,暗中窗外一双眼睛将这些看了个分明,这人心中暗道:“呦,这是算了个平手啊,看来一会孔彦州的反应,就决定你如何对他了?那不行啊,万一你们哥俩好,爷爷我岂不是还得多在这地方住两天,我啊,帮你一把吧,你不是看不懂岳爷的戏嘛,没事,我解释给你听!”

这人想到此,当即在这关墙上左右望了望,那你想钟相这些人练的兵,他能有什么纪律可言,尤其是军中的口号又是“等贵贱、均贫富”,那这些兵士们立在城头上,城下又没有进攻的兵马,那此时自然是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吹牛聊天讲故事啊。

这人寻了离钟相屋门最近的一伙,凑上前去侧耳听了半晌,抓住一个机会就将话头接过,“哎,你们讲的这些都没意思,村头长村尾短的,让人听去还以为咱们楚王麾下都是一伙村妇呢,咱们现在可是王爷手下的人马,要说也该说些江湖好汉的故事啊!”

人群中当即有人轻哼一声,“说的好听,咋滴,你是瓦舍的先生啊,还能讲故事说大书啊,你倒是讲个好汉的故事来听啊!”

“哎,你还别激我!我还真知道一个,昔年那梁山泊你们知道不知道?我今天啊,给你们讲个梁山好汉三打祝家庄的故事!”

这位说这几句话可是一点没压着声音,尤其是最后一句三打祝家庄,更是站直身形,高扬调门,恨不得把一墙的人都喊来听自己讲故事,而那边正准备出门透气的钟相,一听这话都举到门前的手,就有放下了。

这钟相也想听听这段故事,毕竟梁山之事才过去多久,很多故事都还没广传天下,但想他们这些起义造反的,又总是好奇仰慕前辈事迹啊,而钟相也知道自己要是出去,这些小兵未必放得开,故事未必讲的清楚,倒不如自己就在这屋内,静静的听一会,反正左右也是等酒宴送来,等孔彦州前来赴宴。

想到此钟相也拉了一把椅子到身后,他就这么松松垮垮的坐在屋门之后,和门外这位讲故事的一门之隔,以确保自己能听清他讲的内容。只是钟相却没注意到,自己屋外这位要讲故事的人,在听到那椅子滑过楼板,钟相瘫坐椅上的声音后,面上也露出一抹微笑,这讲故事的声音也更大了。

要问此人是谁,倒也不是旁人,正是前面给孔彦州送饭那位什长,只是除了什长的身份外,他还是赵斌手下的暗卫,这次也是领了太原的命令,暗中襄助一二。

按理说今日这些事其实用不着他来办,孔彦州那边自有亲信会给他送饭送菜,钟相这边怀疑的种子也已经生根发芽,等上几日自然会见成果。可有一件,这剑门关已经算是入蜀了,这名暗卫却是个北方人,虽然自小的训练让他能适应这边的环境,但能不待不还是不想待嘛,眼看有这推波助澜的机会,那还能放过啊?

就听这位在这关楼之上那是侃侃而谈,对前面什么石秀之事、时迁偷鸡之事,都是简单一带而过,甚至梁山一次发兵中了盘陀路也是简单带过,二次发兵破了扈家庄收了扈三娘,说起那一丈青来这些兵痞倒是眉飞色舞,更有甚着还在那讨论一丈青到底青在哪。

前两次说过之后,门外这人的语气可突然严肃起来了,“列位,这祝家庄了不得吧?论地利有盘陀路护持,论武将有那栾廷玉坐镇,可以说是从内到外,铁桶相仿,两战接连俘虏梁山五名好汉。可这梁山的好汉也不是白给的啊!对于这铁桶外面砸不开,里面还钻不漏嘛,正巧这时来了位英雄,梁山泊这才用出那里应外合之计来!”

屋内钟相听到里应外合这四个字,脑海中就像打过一个霹雳样,当下从椅子上坐直了身形,侧耳细听屋外接下来故事的发展。

而那位自然也没让钟相久等,三言两语说明白了登州一事后,就将故事引入正题。孙立一伙人那时正欲投奔梁山,可这山上落草都讲个投名状见面礼,凭这病尉迟的身份,总不能去劫些金银送去梁山吧?

所以孙立在听闻宋江连番在祝家庄失败后,这位病尉迟当即是毛遂自荐,对吴用言明了自已与栾廷玉的关系,并且欣然表示愿意到祝家庄卧底,到时候好将祝家庄献给梁山作为自己的进身之阶。

“你们知道这孙立是怎么干的不?他领着自己那些亲朋兄弟一共八人,连带着还有梁山拨给他的数百喽啰,就打着登州提辖孙立大旗啊,大摇大摆就进了祝家庄,那祝家庄的栾廷玉对他是远接高迎,酒席款待,要说人家那是真拿他孙立当哥哥啊!”

一旁当即有人问了,“那不对啊,你前面把栾廷玉说的那么厉害,祝家庄兵马那么强大,这区区八个人,几百喽啰兵,他在庄内也闹不起什么来啊。”

“哎,谁说就这些人了,你们莫不是忘了,他祝家庄可还抓了五位梁山好汉呢。”

“你又胡编了,这被抓的人自然是被押在大牢之中,严加看管起来,他孙立一个新投之人,如何能接触到啊。”

“你看你,你难道觉得你比那智多星还聪明啊,人家早都谋划好了”,这人说着轻咳一声,又拔高一个调门说道:“人家孙立进了祝家庄后,亲自出马迎战梁山,在两军阵前生擒活捉了石秀,要知道这石秀可是两方大战的起因啊,你说这功劳大不大?他孙立可还是官身啊,凭这功劳在庄内说两句话,他们敢不听?那孙立当时就让人准备木笼囚车,将这些梁山被擒的人都关在里面,又派了随自己来的那几位把守囚车。待到梁山攻庄之时,砸囚车放好汉,这大小十几位头领在庄内,那还不杀翻天啊?只要庄门一失,那祝家庄还有啊?”

这几个问题小兵听来没什么,屋内的钟相听来,却激灵灵打个冷战,后背渗出一层白毛汗来。

却说钟相在关楼之上,自己屋中盘算孔彦州的疑点和功劳,暗中窗外一双眼睛将这些看了个分明,这人心中暗道:“呦,这是算了个平手啊,看来一会孔彦州的反应,就决定你如何对他了?那不行啊,万一你们哥俩好,爷爷我岂不是还得多在这地方住两天,我啊,帮你一把吧,你不是看不懂岳爷的戏嘛,没事,我解释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