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说过,这刀是孔彦州当地痞时用的,捅人的法子更是用一条条人命试出来了的,早些年间这位甚至没事的时候,坐在那的娱乐项目就是把玩这把刀,研究如何能更快的让这刀出手,后来地位高了为了顾忌形象,方才换成扇子在手中把玩,可目的还是一般,就是为了更快的出刀。
如此一来你想孔彦州这一刀得有多么凌厉,与钟相的张牙舞爪不同,咱们这位孔将军坐在那里,甚至都没起身,就是那么一探身一伸手,这柄刀就刺入钟相的腰间。
看着钟相那不甘的眼神,孔彦州抬手轻轻拂过钟相的双眼,随即一手握刀柄,一手推钟相胸口,带着死尸往后紧走两步,来到关楼的窗边,这窗户下面正是孔彦州的手下和钟相亲兵厮杀的战场。
只见孔彦州一手用力往下一推,一手用力向后拔刀,咱们这位楚王殿下就从剑门关楼坠落到尘埃之中,这具喷着鲜血的死尸,重重的砸落在乱军丛中,随即孔彦州高声断喝道:“钟相已死!如今我乃剑门关内最高长官,尔等还不速速停手收兵!不然休怪本将军法无情!”
原本钟相的那些手下他活着的时候自然是忠心不二,可现在钟相的死尸都落在自己脚边了,甚至因为刚才落下来的时候,有几个军卒惊慌,还额外又多捅了几枪,现在这尸首都快没什么人样子了,那你指望这些土匪还能有什么义气啊。
纷纷放下手中兵刃跪地投降,而孔彦州的手下自然是大声欢呼,庆贺之声不绝于耳,毕竟这鸟随鸾凤的道理,这些人可能讲不出来,但是心中还是明白的。
稳定了城下大军之后,孔彦州方才手握短刀,缓缓转过身来,看向屋外那些欲进不进的亲兵护卫,“诸位,你们能在这,肯定是钟相最信任的人了,可是现在他已经死了,你们要是还因为尽忠而死,说出去可就惹人耻笑了。听我一句劝,放下兵刃,跪地投降,不然,本将军手下这些兄弟冲上来,可是管杀不管埋啊!”
你别看这些人是钟相专门挑出来,可以说是他现在最信任的人,但是现在钟相都快成泥了,这些人自然也要考虑自己的前途,尤其是这其中还有那位暗卫呢,别人不着急可以慢慢耗,他这个北方人却在蜀地一天也不想待了。
因此这位混在人群中,低着头藏住自身面容,紧接着双膝一软,直接跪倒在地,口中高声喊道:“孔将军文武双全,我等心服口服,想那钟贼常常欺压我等,今日孔将军除贼,实乃是为我等报仇解怨啊,我等拜谢孔将军!”
有一个人拜倒在地,自然就有两个人腿软,一时间这关楼上也跪倒一片,孔彦州见此笑着挥挥手道:“行了,都别在这里跪着了,这里空间狭小,咱们一道下楼说话!”
一众兵丁当即起身转身向楼下走去,而孔彦州在楼上看着这些人的背影,缓步走到桌边,拎起桌上的酒壶来了一出嘴对嘴,长流水,待将壶中酒喝去大半,方才长出一口气,将酒壶放在桌上,而孔彦州的眼神也变得更加冰冷。
待孔彦州走出关楼,缓步来到关墙上时,一众钟相的亲卫已经老老实实站在楼下,身处孔彦州的众兵包围之中,当然那名暗卫这会身形一弯,左摇右晃的不知躲去哪里了。
孔彦州手扶关墙垛口,看着关下这些亲卫,过了良久才轻轻说道:“杀,一个不留!”
一声军令下,孔彦州手下这些军士立刻挥起手中大刀,杀向这些曾经的同袍,而这些亲卫却是手无寸铁,立时变成待宰的羔羊,一时间剑门关内只听的阵阵哀嚎之声,片刻后就只剩下一地死尸,待将这些亲卫杀死后,孔彦州的手下齐齐抬头看向他。
而孔彦州立在关墙上,抬手扶着垛口,屈指在那轻轻敲打,看着城下的这些军卒,孔彦州的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万丈豪情,甚至在片刻间脑海中甚至都开始盘算自己的封号了。
可就在这时,孔彦州原本扶在垛口上的手,缓缓敲打的手指忽然停顿下来,紧接着孔彦州紧张的将手掌贴在垛口青砖之上,感觉到那透过砖石微微传来的震动。
孔彦州的面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随即顾不上和城下的军卒训话,急忙忙转身绕过关楼,来到剑门关对外的那一面,抬眼向外望去,就见那原本寂静无人的峡谷,此时却忽然出现一队骑卒,这些骑卒手中一个个打着火把,将剑门关前的大道照得明如白昼一般。
紧随这些骑卒之后,乃是一队队精壮步卒,前排的步卒掌中举着坚盾,后面的军卒推着冲车,还有那高大的齿轮云梯,再远些甚至隐约能看见两架楼车的影子,别看山道不宽,但这几样攻城器械乃是岳飞这些日子新造,正好适应这剑门关前的山道。
随着军士们步步向前,后面的大军也露出真容,一面精忠大旗迎风飘扬,旗脚下一员大将身披九鹏寒铁铠,胯骑宝马皎雪骢,得胜钩上挂定沥泉神矛,正是那大帅岳飞。
马前一员将张保,马后一员将王横,左右两边张宪、牛皋、董先、董芳等人,一个个是顶盔贯甲,手横兵刃,可以说是威风凛凛,每人背后也都是一面面将旗迎风招展。
看此一幕孔彦州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暗道:“岳飞,你好厉害的啊!我这边刚刚杀了钟相,你就来攻城,连半分稳固军心的时间也不留给我!”
其实这也就是距离尚远,孔彦州看不太清楚,不然就会发现岳飞的脸上也和他一样充满疑惑之色,人虽然坐在马上,可心里却在盘算自己这计策怎么就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