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四位头领一不见踪迹,那这些由渔民、水匪发展而来的兵卒,平日里杨幺将他们训练的再精锐,但是在吃穿、装备上也不能和岳飞手下的官军相比啊,至于说军卒之间的配合,各式军阵的配合演练,那就更是天差地别了。
因此如今两军的兵卒在水面上这么一对上,杨幺的这些手下一开始还能凭着个人素质撑住,但随着时间越拖越久,两军之间的优劣也就显得更加突出。
不多时,杨幺手下的军卒那是节节败退,岳飞麾下的横江军则是步步稳进,见此情形立在楼船之上的岳飞当即招呼麾下全军出击,无数战船驶向对面杨幺的船队,直取杨幺的船阵大寨。
董先、王贵等人更是立在船头,大声招呼手下的军士们,早早就将跳板搭在船头,将跳板探出船头多远,后面由自家的亲卫稳稳拉住,就好似凭空在船头搭起一座吊桥来。
随着这些战船离杨幺手下的大船越来越近,一直近到只有那丈许距离时,董先等人在这跳板之上一个助跑,随即纵身一跃就跳上杨幺手下的大船之上,紧跟着挥起手中兵刃,在大船之上展开一场单方面的屠杀,杀过一艘船后紧接着就向下一艘跃去。
那你想杨幺这边有多少战船也不够他们这么祸害的啊,更何况杨幺手下这些马步头领,在经历了四城之战后,都对岳飞手下产生了一丝惧怕,现在在这水面上,看着这些人踏着一艘艘战船,奔着自己冲杀而来,那这些人一个个自然是丧胆欲逃。
杨幺看着越来越近的大军,损失越来越多的战船,脸上更是写满了苦涩,随即缓缓扭头看向身旁的王摩,“兄弟,摇旗传令吧,依先前的计划,弃船保兵!”
王摩点点头,当即从一旁抽出一面红色令旗,左右一摇,身背后的桅杆之上,自有兵丁摇动大旗,向这洞庭湖面上的自家人马传信。一时间红旗飘摇,所有随四位水军头领冲出船阵的这些水卒,一个个都翻身跃入身旁的洞庭湖中,紧接着是两脚踩水向着杨幺所在的楼船败退而去。
横江军的军士见此,自然是掏出飞爪挠钩,挂在船舷之上好借此攀爬上船,想要快速占领这一艘艘样式新颖的水军车船。
可是没等这些水卒高兴多久,他们耳边就传来慧武的断喝声,“速速下船舱,踩动水轮后撤,未登船者速速清理茅草!”
随着慧武高声将一条条命令传下,一众横江军水卒立时听命行事,将这些被杨幺抛弃的战船开动起来。与此同时,停在杨幺左右那些并未出战的战船,此时一侧的水轮却忽然缓缓转动,将那宽大的船身侧面对向两军阵前的湖面。
慧武见此情形,当即挥手道:“众军,距离杨幺车船百丈内的弟兄们,速速弃船入水,撤!速撤!”
随着慧武话音落下,那边军卒或翻身入水,或急踩水轮,总之是按照慧武的命令,是自己离开杨幺船阵百丈距离,而就在横江军后撤的过程中,杨幺左右这些突然横移的战船,侧面的船板突然向下跌落,露出一扇扇宽大的舷窗,其内推出一架架漆黑的火炮,炮口正对着杨幺遗弃的车船。
这边慧武当即高声断喝:“所有人,速速弃船回撤!”
就在这些横江军水卒,一个个翻身跳入水中的同时,杨幺身旁那一门门火炮,也同时引燃,一枚枚漆黑的炮石飞向车船,整个洞庭湖上都弥漫起一股硝烟之气,一艘艘车船随之燃起熊熊烈火,在火光的照耀之下,这些残船缓缓沉入洞庭湖内。
而随着火炮的响起,鸣金之声也遍传这宽阔的湖面,这月岛、君山两寨之间的水域之上,一阵阵水浪翻滚,两军无论水中船上的,都暂且罢战回归本队。
岳飞这边虽然又是斩将,又是杀敌,还夺取了数艘新式车船,但是因为杨幺突然摆出火炮这门大杀器来,岳飞唯恐自家人马死伤惨重,所以在大胜之势匆匆鸣金收兵,这场战算是虎头蛇尾的草草结束。
反观杨幺那边呢,先是死了一位水军大帅,后来四位水军头领又纷纷失利,大军相争自己引以为傲的车船更是被区区茅草所破,可以说杨幺所有的骄傲都被岳飞在这一战打破,要不是最后有火炮这张底牌,那杨幺最后这点面子怕是都要沉入洞庭湖了。
两边人马回营之后,各自查点伤亡,总结经验自不用说,单说杨幺这边在总结完这一场大战之后,杨幺又专门留下金头凤王摩,马军元帅屈原公、步军元帅伍尚志、广见识何能等四位军师,在军政厅之内议事。
杨幺端坐正中环顾着军政厅一圈,最后目光停在雷京之前的座位之上,过了许久才一声长叹道:“诸位兄弟,这岳鹏举好厉害啊,今日一战咱们水军弟兄死伤数千人,精心打造的车船更是损毁了二十余艘,要是这么败下去咱们可打不了几战,就该研究是投降还是自刎了。”
这四名军师都是一顶一的聪明人,可这人聪明了,心思自然就多,此时坐在那里想着今日的战局,想着自己这一山寨人的种种反应,想着自己日后该谋划什么退路,脸上倒是都露出一抹苦思之色。
杨幺此时心烦意乱,倒没心思去猜测这些军师究竟在想什么,看着他们一个个愁眉苦脸,就只当他们是在思考破敌之策,一时也没去催促这四人,而是扭头看向那边的屈原公和伍尚志。
这伍尚志还好些,毕竟有一身功夫在,可那边的屈原公不样啊,他这马军大帅的位置本就坐的不稳,此时一见杨幺看向自己,当即胸脯一挺,一脸傲然的笑道:“寨主休要担心,少要害怕,不就是区区一个岳鹏举嘛,某自有绝技灭他!”
洞庭湖上,杨幺麾下的车船被岳飞大军杀的是七零八落,四位水军头领有三位更是被打的连头都露不出来,仅剩的那一位自己还不愿意露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