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立在船头,听杨幺此言脸上不由得浮现一抹微笑,“杨寨主,这次你却是看轻伍大帅了,他可没有行那偷袭之事,而是堂堂正正的出现在我的帅帐门前,靠着掌中那柄锯齿刀,与本帅这柄湛卢剑战了足足百余合呢!”
一听岳飞这话,杨幺虽然立在那里,但却感觉到一阵阵的心惊。毕竟君山内的众人那可不是第一天才认识对方,你要是问杨幺,这伍尚志和岳飞的步战功夫究竟谁高谁低,那杨幺心里恐怕还要画个问号,但你要说这伍尚志的脾气秉性,那杨幺可是太清楚不过了,这么多年相处下来,那伍尚志向来是能背后一刀杀人,绝不当面两刀费力的人。
既然现在岳飞说伍尚志是当面与他厮杀,那就证明当时的情形对于伍尚志来说,只有直面岳飞这一个选择,而这自然也代表着伍尚志的行踪早就被岳飞发现,如此一来投毒一事现在自然也化为泡影,他杨幺也不用再苦熬苦等的盼望岳飞会突然毒发身亡了。
想到这些杨幺不由得长叹一声,“哎,岳飞,岳鹏举,你好厉害啊,如此说来,那伍帅身上的毒药也被你发现了?”
岳飞微微点头道:“不错,正是如此,说起这毒药来,岳某倒想见见你君山大寨的那位青竹蛇殳动殳先生,却不知道这位先生现在何处啊?”
可杨幺却微微摇头道:“可惜,岳帅您来得太急了些,也没提前给我传个信,殳先生此时还在岛上医治伤兵,倒是来不及下岛见岳帅你了!”
听杨幺如此,岳飞却长出一口气,“也罢,既然这位先生能医治伤兵,想来也不是什么大恶之人,待岳某登上君山岛后,再去拜见这位殳先生就是,他这毒药可是让某吃了不好苦头啊!”
也不知岳飞是故意的,还是成心的,这轻描淡写的两句话,更是让杨幺手腕直抖,毕竟这投毒失败和毒不死可不是一个概念,杨幺稳了稳心神方才仰头大笑道:“哈哈哈,可惜就怕你岳鹏举,有命攻我君山岛,却没命离开此地!”
杨幺此话刚一出口,就将手中令旗高高举起,岳飞见此倒是毫不惊慌,而是也将手中令旗展开,紧跟着就见在船上遥遥向往望的二人,忽然齐齐将手中令旗往下一落。
这下洞庭湖上算是闹翻天了,杨幺那边后军之中,君山大岛之上,推出一门门由喧天闹向雷打造的火炮,虽然没有当年梁山轰天雷那般厉害,但是胜在声音响亮,威势浩大,在这宽阔的湖面上使来颇为骇人。
而岳飞这边呢,经过这些日子的准备,船上各样器械已然是分外齐备了,靠前的几艘车船之上,已然摆上了一排排巨大的床弩,此时床弩之上的弯弓已然拉满,上面搭着的一枪三剑箭更是寒光四射。
除此之外,后排的战船之上,更是有一架架投石机安放,此时投石机上除了装有巨石之外,有的里面还装着一个个人头大小的酒坛,坛子上用陶泥封口,一根粗大的麻绳,绳上更是满浸火油,后面专门有个军卒手拿火把,等候在一旁。
随着杨幺和岳飞的令旗落下,一面是火炮轰鸣,一面是万箭齐发,巨石凌空,那酒坛中装着的火油更是洒满洞庭湖面,被麻绳上的点点火光一引,火光更是冲天而起。
杨幺这边火炮威力虽大,可正如先前岳飞所说,火药的所需材料难得,所以杨幺的攻击密度上不来,饶是有其它器械辅助,也才远不能和岳飞这边的箭雨相比。
至于岳飞这边,虽然各样器械齐备,但是无论是弩箭又或是巨石的杀伤力,总要比火炮发射出的弹丸差上一成,因此两边一时间倒是斗了个旗鼓相当。
要仅仅如此,那双方也就是打上一场,然后各自鸣金收兵,岳飞消耗一些杨幺依仗的火药,杨幺消耗些岳飞营中的羽箭、巨石,但是您可别忘了,现在可不是在两方之间宽阔的洞庭湖面上,而是深入杨幺腹地,在他这精心打造的水军大寨之中。
这无论是岳飞抛出去的火油,又或是杨幺打出的火炮,那除了落在对方战船上,其余的可都是在毁他杨幺的水寨啊,那你想杨幺在船上还能坐的住啊,更何况那边慧武、费渊、张保、王横四人,此时每人都领着一队小舟,在大船之间往来纵横,那是不管杀人只顾毁营啊,一把把大火在杨幺的水寨之内升起。
看着周围的火光,已经沦陷大半的水军营寨,杨幺在船头终于是站不住了,当即招呼那边的王摩,兄弟二人就准备要亲自上阵,连声催促船舱下的水手,驾驶着自家大船直冲岳飞船阵而去,想着凭个人武力先行止住岳飞,逼岳家军退出自家大营。
可就在这二人的大船刚刚向前一冲,距离岳飞所在楼船还隔着数条战船呢,岳飞这边忽然将手中令旗一摇,一阵鸣金之声立时响遍洞庭湖面,紧跟着原本深入敌阵的小船,纷纷如游鱼归巢一般,撤到岳飞大船之后,紧跟岳飞领麾下水军退出杨幺大寨,船队缓缓向自家月岛大营驶去。
只留下这边准备拼命的杨幺、王摩,还有一寨的残兵败将,在那里望着熊熊烈火发呆。过了许久杨幺才长出一口气,摆手示意众军打扫战场,而自己更是向后连退数步,寻了一把交椅,坐在那里长出一口浊气。
按下杨幺这边不提,单说岳飞这边,众将收兵回营,一个个是面带喜色,这边刚一下战船,各军头领就招呼手下副将,前去各营中统计伤亡士兵,还有各军立功情况,将这些一一登记造册,写明之后待战后好有抚恤封赏,自己则迈步赶去岳飞的大帐之中。
不多时,众将在岳飞帐内聚起,董先最先喊道:“大帅,这一仗可是真痛快啊,杨幺这厮的水寨被咱们弟兄给砸的是七零八落,他再想修起来这么一座,那一时半会可办不到啊!”
岳飞立在船头,听杨幺此言脸上不由得浮现一抹微笑,“杨寨主,这次你却是看轻伍大帅了,他可没有行那偷袭之事,而是堂堂正正的出现在我的帅帐门前,靠着掌中那柄锯齿刀,与本帅这柄湛卢剑战了足足百余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