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斌闻言微微一笑,“大哥,就这些,这表文从银匣里取出来就是残的,不信你试试,这黄绫也不知是什么材料织成,竟然刀剑难伤,想来是什么天外奇物吧,咱们这些凡夫俗子哪里能和天赐之物较劲啊。”
岳飞一听赵斌这话,竟然真的双指用力,去捻这黄绫,发现其果然韧性非常,见此情形岳飞换上双手用力,却发现这黄绫根本撕扯不懂,赵斌见此笑着一摊手道:“大哥你看,是不是刀剑难伤!”
“是啊,这黄绫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的,寻常刀剑果然难以损伤分毫啊!”
岳飞此言一出口,赵斌去拎酒壶的手就是一顿,扭头看向自家兄长,却见岳飞只是含笑望着自己,那赵斌还能不明白岳飞是什么意思,当下将酒壶取过,为岳飞斟满一杯酒,兄弟二人是一饮而尽,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却原来岳飞刚才那么一试,发现这表文虽然坚韧,但绝对谈不上什么刀枪难伤,旁的不说自己身边那柄湛卢剑的锋利,绝对能将这黄绫一分为二,那么赵斌手中的龙雀大环刀,必然也能斩断此绫,退一步说,就算是湛卢和龙雀不行,岳飞可知道赵斌那对鹿角宝刀啊,凭那对刀切铁斩金都不在话下,更不要说这一张黄绫了。
而岳飞之所以如此尝试,那也是为了日后有个托辞,毕竟自从赵斌拿出这份名单来,岳飞就明白自己义弟的心意,这是要假托神明之事,隐去杨幺等人下落,那这个谎要撒自然要撒的圆满,最为关键的天赐神物,自然不能是寻常材料。
至于说赵斌为何要将这张黄绫斩断,却是因为这黄绫后面还记载有杨幺、王摩的身世,以及种种勉励之语,其中少不得有涉及皇位河山的话语,为了避免引起赵构的注意,赵斌当日从杨幺处看完这份名单后,就挥鹿角刀将这份名单一分为二,后半截被赵斌带在身上,前半截则今日在酒席宴间拿予岳飞。
兄弟二人一杯酒饮过,岳飞正色道:“贤弟,既然杨幺等人已经被你收归麾下,便也算归服王化,为兄我这次征战的目的便也算达到了。只是为兄我还要多问一句,却不知这杨幺等人贤弟你准备作何安排?”
赵斌沉吟片刻后,看向岳飞道:“大哥,这八百里洞庭浩瀚,实在是藏兵练军的不二场所,加之鄱阳湖还有冯先等人在,这两湖人马正好卡住长江两道关口,一旦再出现杜充、曹荣之辈,有这两湖人马在也不至于失了长江防线,因此...”
赵斌话没说完,岳飞已然明白,当下点点头道:“贤弟所虑甚是,虽说曹荣这边有愚兄在,两淮战场上有韩将军在,但这其中难免会有顾及不到的地方,有这两支精锐水军,还是两支不被众人所知的水军在,却是可保一阵安宁,只是贤弟可一定要看护好这些人啊,万万不可再闹出钟相、杨幺之前的事情来。”
“兄长放心,待你大军撤走后,小弟我领他们回洞庭湖后,会领他们在这里训练些许时日,让他们知道军法森严,另外小弟准备将这数百亲兵留下,编为军法司,专职明证军法之用,同时也将驻地迁往湖内,离君山岛这个地方远些,也是离湖岸远些。”
得了赵斌的承诺之后,岳飞这半悬的心总算是踏实下来,尤其是方才有拿到了那半段黄绫,这对赵构那边也有了交代,岳飞的心情舒畅不少。毕竟赵构对岳飞来说有知遇之恩,赵斌对岳飞来说更是总角之交、八拜之情,赵斌对岳飞有救命之恩、招抚之情,现如今还替岳飞在膝前尽孝,照顾着姚老夫人。
说句实话岳飞夹在中间还真有些不好受,现在自己这义弟给自己安排了两全之法,岳飞的心情自然轻松许多,与赵斌那是连连碰杯,一连饮了数杯酒。
可正当岳飞还欲再喝的时候,赵斌却抬手拦住岳飞,“哥哥,这酒慢些喝,咱兄弟可还有事情没说清呢!”
一听赵斌这话,岳飞端着酒杯的手就是一顿,看向赵斌笑道:“哦?为兄方才审了贤弟半天,这回却是轮到贤弟来审为兄了?”
赵斌听此言嘿嘿一笑,随即端起酒杯笑道:“既然兄长也说刚才是在审小弟,小弟我也是毫无隐瞒,一一都对兄长你说了,却不知凭此能不能向兄长你讨个人情,拜托兄长你替我办两件事啊?”
岳飞看着赵斌那眼中的狡黠,也不由得笑着点指道:“你这小子,我都帮你担着这么大的事了,你竟然还有事要我来办,罢了罢了,你尽管说来吧!”
“这第一件事,便是杨钦、孔彦州二人,他们二人麾下虽说也略有人手,但是别说与哥哥手下的人马相比了,就是和杨幺手下的军士相比都多有不足之处,再加上这两位身上的武艺、兵法都不值一提,兄长将他们二位强收麾下,给他们个小官安抚不住他们,给他们一个大官军中其它兄弟又会不服。”
听赵斌此言,岳飞也是微微点头,毕竟自剑州东进而来,众军几次相聚,岳飞就是再不注意这两人,也能发现这二人与自己麾下众将不合,但在自己军中岳飞的威信还在,众将也都没同他提起此事,今日赵斌猛然提起此事,岳飞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却不知贤弟有何妙法?”
“兄长你东征西战,总该也给我那大孙一些功绩,不然你这每日拿着他的钱,在外收拢自己的麾下,他的心里可不会踏实啊,因此小弟觉得兄长你倒不如将这二人送往临安,交由我那大孙调用。”
“贤弟所言甚是有理,既然如此便依贤弟所言,如此说来这件事为兄还要多谢贤弟提点,却不知这第二件事又是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