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岳家军众将还欲追击,哈密蚩适时放出一排利箭,惊得众将各挥兵刃拨打雕翎,岳飞见此急忙摆手止住身后众军,随即对着身旁众将招呼道:“列位,穷寇莫追,兀术大营尚有数十万人马在,凭你我之力不宜贸然冲锋,今日咱们且回营庆功,待到时机来临之时,你我再灭这帮恶贼!”
众将闻言齐声点头,当即各归本军队前,清点兵卒、打扫战场,缓缓向自家军营退去,而岳飞则望向那两位大将,继而抱拳拱手道:“二位将军,今日连番阵战,却是辛苦了,还请随本帅同归军营,本帅命人布下酒宴,好生感谢二位将军啊!”
那圆脸将当下点头笑道:“那是自然,我这手下兄弟还在大帅营中,我不去可不放心啊!哥哥你呢?”
“同去同去,岳帅军中可还有故人在呢,咱们几位兄弟今日却是正好叙旧啊!”
岳飞闻言却是一愣,诧异的看向面前二将,继而抬头环顾战场周围,望向附近正在打扫战场的众人,沉吟片刻后,方才轻声问道:“二位将军可是昔年梁山之后?”
二将对视一眼,继而笑着点头道:“岳帅慧眼!”
继而那圆脸大将当即抱拳拱手道:“金枪手徐宁之后,徐晟见过精忠大帅!”
那边黑面大将见此,也是微微一笑,继而抱拳拱手道:“铁鞭王靠山王呼延赞之后,双鞭呼延灼之子,呼延钰见过精忠大帅!”
岳飞闻言先是一愣,继而抱拳拱手道:“虽然今日见到那钩镰枪拐子队,还有那铁甲连环马时,本帅心中隐隐就有猜测,不曾想竟然真是二位少将军亲来啊!昔年梁山众将亲如兄弟,一起南征北战扶保我大宋江山,如今二位将军亦善兄弟相称,同领奇兵前来抗金复国,真乃当世佳话啊!”
可徐晟听闻此言,之后却是哈哈大笑,继而摇头冷笑道:“要真如大帅你所说,那真是一段佳话,到那时今日来此战场也不该只我兄弟二人了,该是我梁山之后齐聚,众兄弟效当年征辽之故,再战金贼!只可惜,人心难测,世事难料,自当年征方腊之后,我梁山是分崩离析啊,兄弟情谊不过一句玩笑尔!”
这话一出口,不光岳飞愣在那里,便是呼延钰也低头不语,甚至刚赶来的董芳听闻这话后,更是长叹一声,脸上也显出三分愁容来,还下意识的回头望望营寨,似是在望城里那人。
岳飞见此情形,急忙摆手打圆场道:“此地不是讲话之所,战场上血气冲天,咱们还是先回营寨歇息,飞对这钩镰枪和连环马可是慕名已久,今日一定要好好请教一番”,岳飞说完随即吩咐道:“张保、王横何在?速速引二位将军回营歇息,本帅与众位将军交代两句,随后便到!”
张保、王横闻言,急忙抱拳领命,随即又冲徐晟和呼延钰一拱手,二将当即是点头应允,随即就见这呼延钰微微招手,麾下骑卒当即列队整齐,一队人马当即催马跟在张、王二人身后,向后面的营城而去。
岳飞、董芳二人坐在那里,目送这连环马走远后,岳飞方才催马来到董芳身边,低声问道:“博贤将军,飞方才却是失言了,只是不知这其中可是有什么缘由?怎么徐将军似乎对当年梁山众将颇有微词啊,可,可他怎么又和呼延将军兄弟相称啊?”
董芳望着那二将的背影,苦笑道:“大帅,您可还记得,方才在两军阵前,您说要为他徐晟请功时,他说了什么吗?”
“莫非是那句,至多能换个忠武郎回来?”
董芳点点头道:“是啊,忠武郎,武散官的虚名罢了,这要是人活着,别的不说,该有的俸禄最起码能到手,甚至还要相应的再给个官职,可真人要是死了,也就能在碑上多刻两个字罢了,又没说什么世袭罔替的话。”
“大帅可能也知道,当年征方腊一战,我梁山泊众将死伤十之八九,我父战死在独松关,那徐晟的父亲则在杭州中了毒箭,最后也死在秀州城内。您别看这徐晟现在留着三撇小胡,但他却比我小几岁,当年我父去世时,我尚且生活艰难,就更不要说当时的徐晟了。”
岳飞闻言也不由得想起自己当年,随母亲生活之时,当即也是长叹一声,“世道多艰,这孤儿寡母却是难挨啊!”
“大帅,我那婶娘要在,徐晟也不会那么难啊,只可惜徐叔父夫妻情深,在叔父的死信传回家中之后,我那婶娘也因为悲伤过度,病逝了,徐家仅剩的家财都被徐晟用来给母亲看病,给他们夫妻合葬了,到最后那御前金枪班中赫赫有名的徐家枪,竟然只剩的孤子一人,宝甲一领,金枪一柄!岂不叫人可悲,可叹啊!”
听董芳如此说,岳飞隐约也能猜到些许,不由得一闭双眼,继而摇头叹道:“当年众将竟然无一人伸手相帮?”
董芳摇摇头道:“死的死,走的走,剩下我们这些小辈自保勉强,哪有余力关照他啊,最多也就能一起吃两顿饭,当时他遇到我时,正赶上我弃官不做,兄弟俩可真是大哥别笑二哥,可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徐晟便想着再走走看看,而我则拢人马上了山。”
说到此,董芳笑着指指前面,“谁能想到呢,钩镰枪专破连环马,可最后保下钩镰枪的,却正是专练连环马的呼延家!”
饶是兀术这次出战点齐两万金兵,三万汉兵出战,岳飞这边只点出三万人马,但待两军杀到金乌西坠,玉兔高悬之时,这五万大军已然两万多汉兵投降,至于金兵更是几乎被诛杀殆尽,只余下兀术、粘得力、山狮驼三将,颜盏达、徒单元二人,败退回到自家营门之前,至于说哈密蚩,倒是见机的快,早早被两位师兄护着回到军营之内,组织起弓箭手守在营寨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