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兀术稳住大斧准备拼命之际,身背后却传来一道问候之声,虽然那人说话是轻声细语,语气更是柔和万分,但落在兀术耳边却好似炸雷相仿,兀术都不用回头都知道,那声音的主人是自己的死冤家活对头,将自己这座心血大阵化为废墟的精忠大帅。
可是当圈过战马,环顾四周赶上来的人马,兀术只觉得是天塌地陷,自己的末日到了一般。
因为兀术这一军人马一直都是快马加鞭,所以这能追赶上来的宋兵也是骑卒居多,再加上这阵内的各处陷坑绊马索,路上也折损了些许人马,所以现在围拢上来的追兵也就那么几千骑。
而兀术之所以感觉天塌地陷,实在是追上来的这几员将让兀术的血都凉了半截。
这兀术是想出大阵东南角阵门,再取道向北回返开封府。那牛皋和杨再兴拦在他去路之前,自然是立在东南角的阵门上,与兀术相对而立。而在兀术的左手边,正从后面赶来的精忠大帅岳飞,在岳飞身边还有那罗延庆、董芳、余化龙三将,在兀术的右手边则是由坤宫阵赶来的四名小将,岳云、严成方、何元庆、狄雷,除却这四猛八大锤外,还有一旁离宫阵内赶来的张宪。
兀术看着周围这些大将,心里暗暗盘算,“岳飞、张宪、罗延庆、杨再兴、余化龙、董芳,六员大将七柄枪,我就是吃饱喝足休息好,那也未必能打赢一个,岳云、严成方、何元庆、狄雷,这八柄锤现在随便哪个给我一锤,我也活不下去啊,得,这一圈看下来,还得是从这莽汉身上下手啊!”
想到此金兀术也不再怠慢,将掌中大斧一抖,冲着岳飞咧嘴笑道:“岳帅好本事啊!孤王苦心演练了一个月的大阵,竟然在这一天时间里就被你杀了个七零八落!真不愧是大宋的精忠大帅啊!可是你兵法再厉害,孤王这自幼习练的斧子也不是吃素的!我大金儿郎也绝不弱你宋人半分!岳飞!你拿命来!”
兀术说完手中大斧一晃,双脚一踹马镫,直奔岳飞就冲,边冲口中还边喊道:“儿郎们,杀啊!让这些金兵也知道咱们大金儿郎的厉害!”
说完兀术手中大斧是力劈华山,奔着岳飞顶梁就是一下,岳飞急忙横端大枪往上去迎,斧枪相交处那是火花四射。尤其岳飞、兀术这连番大战,数十万人混在一处东砍西杀,此时已然是红日西沉、夜月东升,夜幕渐渐降临之时,这枪斧之间的火花却是分外醒目,更像是发起的冲锋的号角。
随着兀术和岳飞这边交上手,周围这余下的这八柄锤,六条枪、一对镔铁锏,两条钢铁棍,那是照着金兵就砸,看见金贼就杀。撞着锤,变为肉饼;挨着棍,马仰人翻。
岳飞这边和兀术缠斗一处,马前张保、马后王横也晃动兵刃往乱军之中去杀,一时间哪还分得清金兵,认得清宋将,只见的人来人往乱在一处,刀光晃动下人头横飞,枪尖乱颤下血光迸溅。
可就在岳飞和兀术打过十个回合,两马一错蹬之后,这边岳飞圈过马来,抬头再看,却不见兀术的身影,惊得岳飞急忙高呼道:“众将!莫要走了兀术啊!先擒兀术,再杀金兵啊,谁看见金兀术了?”
这边岳飞话音刚落,不远处余化龙就喊道:“大帅,我看见了!戴金盔的在那呢!”言罢余化龙也不废话,翻手撤出背后金镖,奔着远处那顶金盔就是一镖。
马背上兀术他又不聋,对余化龙这一声自然是听了个清清楚楚,当即抬手摘下金盔,可这盔刚一摘下来,兀术眼角余光就看到一道金光直奔自己而来,那四太子自然是毫不怠慢,抬手就将掌中金盔奔着那道金光砸去,而自己则继续催马向前逃去。
这金盔撞金镖,一个分量沉,一个力道足,只听得当啷一声,那是一起落地,余化龙也随即喊道:“哎,兀术弃盔了!哪位哥哥看到他了?他往哪......”
余化龙话没说完,那边罗延庆便搭话道:“在这呢!我看见这厮的红袍了!兀术,你休走,着枪!”
话到人到枪就到,罗延庆这大枪在乱军中一涮,奔着那红袍就刺,这要是两军对战,那兀术准保是要被刺个透心凉。可现在兀术那是在逃命啊,马鞭子都快抡出残影了,掌中这柄斧更是不认人了,每斧子砍出去那是只为了清路。故此这大红色袍服被风吹得那是四处乱舞,罗延庆这一枪穿过红袍却没扎上金兀术,斜刺里从兀术肋下穿出。
这大枪没刺入肉中,罗延庆自然能感觉到,可大枪毕竟还是缠上红袍了,这位急忙就将大枪往怀中拉。而那边兀术看着肋下的枪尖,更是吓得亡魂皆冒,感到背后来的拉扯之力,四太子急忙将大斧往背后一晃,将这红袍斩断。
罗延庆被兀术这一下弄得身形一晃,再看掌中大枪枪头之上,正挂着半领红袍,罗延庆看着红袍是又气又乐,当即招呼道:“大帅,兀术弃袍而逃,我这里也看不见他的踪迹了!”
岳飞这边掌中沥泉枪乱挑,马前张保,抡动镔铁棒,马后王横,舞着熟铜棍,好似天神出世。那边四猛八大锤也已经赶到岳飞身边,这几员将在金兵之中杀得天昏地黑,日色无光。此时一听岳飞一听罗延庆那话,急忙喊道:“众将,速速寻那兀术何在?切不可走了这逆贼啊!”
岳飞话音刚落,那边守在东南门前的杨再兴随即喝道:“兀术在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