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知道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肖辰自然是心生谦虚之意,如此一来,众将之间倒是更多了几分亲近,当下是谈笑催马直入茶陵关。至于说对面的金营之中,除了要去唤醒完颜银术可外,还要为习古乃治伤,忙的是不可开交,自然没有什么冲锋厮杀的心情了。
赵斌这边各军回营休整,众将回帐收拾盔甲,赵斌等人回返城楼,自不用说,倒是金营这边闹出一番热闹来。
这银术可短短几日时间,不是在阵前晕倒,就是被气的大口吐血,再不然就是像今天这样累倒在地,身边这几名亲卫也算是熟悉如何救治了,此时该灌水的灌水,该揉后心的忙着揉后心,掐人中的忙着掐人中,不多时便将银术可给救治过来。
至于说习古乃,这肩头被高宠刺了一个血洞,要不是有军中备好的宝药,和银术可由宫中带出的御医在,这习古乃就要因为失血过多而亡,不过如今就算是救过来,这习古乃也是面色惨白,身形虚弱,一条手臂更是因为不能发力,而用一节麻布给吊在胸前,就连来到银术可帐中,都需要亲兵在一旁搀扶。
一时间,这银术可的帐内可是够惨,就算不比伤兵营,但也差不了多少。这主位上的银术可因为心神接连遭受打击,再加上今天累的一身是汗,所以整个人精神疲惫,但此时却又不敢贸然卸甲,只能是披着鼍龙甲,解开袢甲绦,斜躺在交椅之上休养生息。
而在银术可的左手边本来该是那拔离速的位置,如今拔离速被赵忠在阵前斩首,此时这位子上自然坐的是那完颜习古乃,这位现在失血过多又吊着一只胳膊,坐在那里自然就谈不上什么大将气度了。
习古乃身旁坐着两人,正是那娄室的两位爱子,完颜活女和完颜石古乃,这二人倒是没受什么伤,可是在如今连番败仗的打击下,兄弟二人眼看着报仇无望,此时自然是蔫头耷脑,没有半点心气。
至于说习古乃原本的位置上,此时则坐着那浑黜之子阿里白,阿里白身旁则是那婆卢火之子婆速,二人一个挨了一棍,一个更是险些被开膛破肚,虽然休养了几日,但这两位的伤都不是一日能好,此时坐在那里也就是仗着身子骨年轻,能比习古乃和银术可坐的直些。
环顾帐内,原本大金威名赫赫的一龙五虎,此时死的死、亡的亡,剩下的后人伤的伤、败的败,整个帐内那可真是愁云惨淡,银术可环顾帐内一时间也有些英雄迟暮之意,几次张嘴都没说出半个字来。
而就在银术可愁眉不展时,忽然有亲兵来报,“启禀大帅,现有仆散大人携四位将军前来,言说要助大军攻破茶陵关!”
此言一出,原本瘫在交椅上的银术可双目不由得闪出一道精光,整个人也随即在椅上坐直身形,继而催问道:“仆散?可是清臣来助我了?”
亲兵急忙点点头道:“回大帅,正是仆散清臣大人来了!”
“诸位,快随我去接清臣!”银术可言罢急忙起身,随即迈开大步直奔帐外,远远的瞧见一员文士,身背后跟着的是四员大将,再往后还有数千军卒,赶着不少的物资。
见此一幕,银术可更是咧嘴大笑,快步走上前拉起那文臣的双手道:“哎呀,清臣啊!你可想死老夫了!要是前些日子有你在军中,老夫何至于如此狼狈啊!老夫可想死你了!”
来人见银术可说着说着眼泪都要下来了,急忙上前轻拍老将的肩头,随即抬眼看向周围,想要问问具体发生了什么,可不曾想第一眼就看见那吊着胳膊的习古乃,这位不由得双眼圆睁,惊愕的问道:“将军,您这胳膊怎么了?宋军之中竟然还有人能伤到您?莫非他们能用出什么暗算手段来了?”
习古乃苦笑着摆摆手:“哎,此事说来话长,不过好在清臣你来了,我们可算是能轻松些了,走走走,咱们进帐叙话!”
银术可闻言也是止住悲意,点头招呼这位仆散清臣入帐,而他们三人刚一走,那边跟出来的阿里白和婆速口中就发出惊叹,言语中满是惊喜之意,“四位叔父,你们怎么来此了?有您四位在,我们可是有多三分胜算啊!”
阿里白这话一问出口,却也提醒了银术可和习古乃,两人也急忙看向仆散清臣,“对啊,清臣,你们怎么也来到这军前了?而且这些物资兵士又是哪来的?”
仆散清臣闻言回头看了看,随即抬手一指四员将中的一位道:“特尔,你来给大家解释一下吧,毕竟我们可都是你给聚起来的!”
一时间众将的目光都聚集到这位特尔的身上,至于此人与银术可他们也都是旧相识,此人名为仆散特尔,乃是仆散清臣一母同胞的兄弟,同时也是那大金五虎将完颜浑黜手下的偏将之一,当然随着浑黜的官越做越大,这位现在自然不是区区偏将之职,君不见那阿里白还要称他一声叔父嘛。
此时随着仆散清臣的招呼,仆散特尔当即拱手回道:“回大帅的话,自浑黜、婆卢火二位将军去世后,我们四人也少有晋升之路,索性便辞了官职,寻一片沃野做起了富家翁,每日里放牧练武倒也快活,只是前些日子忽然听闻些许传言,言说这茶陵关战事吃紧,大帅您急调习古乃几位将军前来相助,此一战要败我大金恐有亡国之厄,因此我们兄弟几个一商量,便凑了些银子,卖了些田地,将几家的亲兵聚在一处,有沿途卖了些物资,前来劳军助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