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这短短的几日时间,银术可他们三人可是容貌大变,这位蜀王千岁每日望着茶陵关头,心中想着自己等人辛苦创建的大金国即将毁于一旦,那自然是满心的焦急,尤其是这老将军发现自己想要舍命都舍不出去时,更是急得满嘴燎泡。
而银术可一旁的习古乃,那日虽然被高宠一枪刺穿了肩头,但好在银术可的军中配有名医,再加上这位受伤后就败退回阵,这伤口算是得到了及时的救治,甚至那大夫还用桑皮线为他缝合了伤口,再加上这位身子骨也真算硬朗,受如此重伤竟然真的硬生生挺了过来,再经过这些日子的休养后,更是连那吊胳膊的绑带都去了,此时到还有几分精神在呢。
至于另一旁的仆散清臣的样貌就更为别样了,原本这位初来军前时还是宽袍大袖,一副智者模样,但却不想初次用计就被高宠用白虎破去火牛阵,紧接着一番冲杀又是损兵折将,闹得大军是进退两难士气低迷,再加上银术可连日催促问计,只把这位小军师愁出了满头白发。
原本今日这三位还在帐内发愁,却忽然听军士来报,言说有三万人马并完木陀林来援,三人自然是大喜过望,一路急催战马赶来营门之外,一起来迎这位完木陀林。
这一龙五虎同姓完颜,又同在军中效力,私下交情自然不差,因此完木陀林在黄龙府学艺的几年里,银术可他们也都曾有所指点。只是因为这位毕竟是姓完木的,银术可几人秉承太祖之意,对陀林总是多一份防备的心思,天长日久之下,完木陀林自然也有所察觉,所以到后来完木陀林也就少往这几将府上拜望,到如今几人也是三五年未见。
此时在营门之外,故人二次重逢,银术可和习古乃看着面前这员小将,眼中竟然露出一丝恍惚之色。当年娄室随阿骨打起兵抗辽,达鲁古城一战银术可与娄室亲身冲阵,前后九次陷入重围之中,最后又一道携手杀出重围,因此银术可与娄室之间可谓分外熟悉。
那一年娄室三十有六,说来也巧,如今这位完木陀林也是三十有六,此时这位端坐马上,头上戴二龙斗宝珍珠盔,身上穿一件红金锁子甲,盔是当年大辽库中宝,甲是大金立国器,盔上双龙镂雕嵌宝,二龙虽小却是栩栩如生,那红金甲上盘一条紫金龙,龙身五爪盘绕全甲,之后龙头停在胸甲之前,就见这龙是张口瞪眼,须发狰狞,端的是威风凌凌,得胜钩上一柄七尺狼牙棒,棒身上盘龙漆金,棒头上七横七纵,寸许长的钢钉密布。
此时银术可看着这位完木陀林,恍惚间竟然觉得是那娄室复生,又来到自己面前一般,一时间也不由得是眼眶泛红,当下双脚微微一磕镫,催马来到完木陀林面前,“陀林,你怎么来了?都帅不是留你在河间坐镇吗?”
原本完木陀林对于兀术他们疏远自己心中还颇有微词,但此时这位自己年少时的叔伯竟然已经变得白发苍髯,面容憔悴,脸上也已然可见沟壑皱纹,这位心中再有什么不快,那也说不出来半个字了,当下是翻身下马,抖甲叶跪倒在银术可面前,银术可见此也随之翻身下马。
就听完木陀林说道:“侄儿听闻伯父这边战事吃紧,而杀害我恩师那贼子又在此处,所以侄儿我特点两路留守金兵,共计三万之中,并牛羊粮草无数,特来助伯父一臂之力!”
银术可边听完木陀林的话,边双手用力将这位搀扶而起,“好,好孩子,来了就好啊,只是你这一来还将两路留守的人马调来,要是那河间王起了反心可如何是好,这宋人中可是广有反复无常的小人啊!”
“伯父多虑了,这河间王张叔夜别的不说,却是个治境爱民的贤臣啊,如今虽然身受王位,但却依旧是素衣布食,境内除去我大金要求的税赋外,他绝无一丝多加,甚至还将自己的俸禄封赐分给百姓,这样的人绝对不会为了些许权力,就造反陷百姓与与战火之中的!”
说着完木陀林眼中闪过一抹狡黠道:“况且我这三万儿郎并非是两路中的全部人马,经过这些年的治理,两路中的大州大府每城都有五千我大金儿郎,时至今日两路中六七万人马还是有的,而且我走的时候,这张叔夜还特意求我多留些人马,他好用来对付那大名府的逆贼。有如此人物在,侄儿自然是能安心南下了!”
听了完木陀林此言,银术可不由得哈哈大笑,当下揽着完木陀林,转身向着身后的二人招呼道:“习古乃,清臣,咱们小陀林可是越来越厉害了,短短几日时间,竟然就将这位河间王看的一清二楚啊!真有几分你师父的风采啊!啊?二位贤弟?”
此时习古乃和清臣也已经下马围拢上前,习古乃抬手拍着陀林的肩甲,“好小子,这副身板不错啊,娄室兄长的武艺练的如何啊?”
那边仆散清臣看着这位更是目露精光,口中不住的发出赞叹之声,一时间众人之间是颇为热切,没多久闻讯而来的完颜活女和完颜石古乃也赶来营门前,凑上前那一声声兄弟喊的是颇为热切。
最后还是在银术可的招呼下,众人才向营中帅帐走去,至于说陀林带来这三万人马,自然是由活女、石古乃二人引去营帐休息,至于那些牛羊,这次清臣到没有新的打算,当时就令火头军宰羊杀牛,烹制后款待全军,也算是暂且安抚了营中的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