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赵斌又取过金台所授的三枚金弹丸,玄铁打造的九支弩箭,一一擦拭完毕后,依旧将弹丸扣在腰带之下,弩箭放入皮囊之中。最后赵斌的手在龙雀大环和金锏之间划过,犹豫片刻后还是拎刀在手,在将宝刀仔细擦拭一番后,赵斌当即点手唤赵忠上前,取过一节丝绦来,帮他将宝刀斜背背后。
众将在茶陵关城内忙着调派众军,赵斌也忙着在关楼之上收拾兵刃,待将全身上下收拾利落,抬腿动手全无一丝绷挂之处后,赵斌方才从一旁取过那件暗绣麒麟纹的大氅披在身上,掩住这一身的杀气。
随后赵斌回头交代道:“忠叔,明日动手,这金锏我背着不方便,你且随身保管好了!”
“老爷放心,就是老奴丧命,这金锏也绝不会损伤分毫!”
“哎,忠叔说的哪里话,你我还要同入开封城呢,区区金锏不过一俗物罢了,丢了就丢了,某再打一支就是了,凭咱家如今这阵势,还不是我说哪支真,哪支才是真吗?”
赵忠一听自家老爷这话,也是如梦放醒一般,连连苦笑摇头道:“是啊,今时不同往日,这支锏已经从地下出来十余年了,咱家也许久不用躲躲藏藏了,老奴竟然还没有反应过来这般变化,真是糊涂啊,糊涂!”
赵斌听着这位老仆的感慨,想着自家这些年的布局,再想想前世种种,赵斌心中也是颇为感慨,此时立在窗边,双目望向南方,似乎是能看到那边岳飞的九龙大阵一般,片刻后赵斌才摇头回到榻边,“好了,忠叔,你也去休息会吧,咱们明日可是一场大战呢!”
赵忠这边答应一声,自去休息不提,赵斌这边也和衣而眠,在这卧榻上斜倚着休息了一夜,至于这收拾利落的兵器却是一样都没取下来。
玉蟾西坠,金乌东升,金营之内一切事宜安排妥当,那银术可顶盔贯甲稳坐在队伍最前,左手边大将习古乃,右手旁则是军师仆散清臣,至于仆散清臣身边正是那完木陀林,四人对视一眼,齐齐点点头。
当下就见银术可将马鞭一挥,金营内响起三声号炮,紧接着辕门大开,两万骑卒分左右两路冲出大营,来至两军阵前立住阵脚,正中央两万步卒跟在四将身后,缓缓向前行来,队伍最后冲车、云梯不计其数,这四万人马是将沙场前占了个满满当当。
关头之上,赵斌昂首阔步走出关楼,立在垛口之后,身旁边左有赵忠,右伴赵德,两人一个持金枪,一个举银刀,权且充作仪仗,身背后旗杆之上,一面王旗更是迎风飘扬,一万铁壁军是明盔亮甲,立在垛口之上,摆出一副贤王风范来。
茶陵关内,高宠见此情形,自然也不会弱了自家威风,当下传令亲兵,鸣动三声号炮响,茶陵关关门大开,高宠一马当先跃出城门,身背后五员大将,正是那狄杰、张容、李宇、刘安、石坤兄弟五人,而六员将身后自然是中军三营精锐,再往后则是中军两万人马,铁壁军两万劲卒,共计五万人马涌出茶陵关,与那银术可列阵相对。
按理说高宠这五万精兵,无论是精锐程度,又或是人数都胜银术可一头,可这位老将军见此却丝毫没有惊恐之色,脸上反倒是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与身旁的习古乃和仆散清臣一对眼神,三人都是微微点头。
那高宠见此情形,当即抖枪大喝一声道:“银术可,怎么?歇了几日,这是又觉得自己可以了?习古乃,你这是胳膊上的伤养好了?又想念某家的金枪了?来来来,你我再来切磋一番,只是这次某这柄枪可不会再刺歪了,你这哽嗓咽喉怕是没肩膀好的快吧?”
习古乃闻言轻哼一声,随即昂首笑道:“高宠,你不过是仗着年轻气盛,那日才侥幸胜了某半招,竟然也值得你在两军阵前数次夸耀,岂不知众人都笑你年少轻狂!”
高宠一听习古乃这话,继而抬手摸摸颔下短髯,随即摇头失笑道:“怎么?习古乃,今日不比武艺改比斗嘴了?若是如此,某便传令让全军回关,我一人陪你在这里耍笑罢了!”
习古乃那边还欲搭话,可一旁的完木陀林早已是按捺不住,当下催马来到两军阵前,掌中狼牙棒一晃,遥点高宠道:“呔,对面那将便是劳什子东平王吗?你仗着年轻力大欺我叔父算什么本事,来,来,来,且与小爷我见个高低!我倒要看看你这金枪有何本事!”
高宠见此不由得摇头失笑,“哎呀,我还当你习古乃有什么本事呢,不想竟然是拉个小辈来替你出头,罢了,既然如此,那某就费费力,先杀了你这后辈,再来取你习古乃的性命!”
高宠言罢双脚一磕镫,催马来到两军阵前,随即也不废话,大枪一抖一式白蛇吐芯,直取对面完木陀林的咽喉。完木陀林见此急忙抡锤招架,同时心中暗赞,“盛名之下无虚士啊!这位的大枪好快啊!”
不过心中虽然赞叹,但是完木陀林手上也是不慢,大棒横抡磕开高宠的大枪,随即双手一抖,这柄漆金狼牙棒力劈而下,奔着高宠顶梁就点,两人插招换式斗在一处。
沙场之上,两个人四条手臂,那是晃出道道残影,两匹马八个蹄子,是金灯银盏乱转,这两位好似走马灯一般,在场上那是团团乱转,这边金枪直去,那边大棒横行,斗得是分外激烈,引得两旁边众将皆伏身仔细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