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立、张用兄弟闻言一愣,继而沉吟片刻后,眼中方才闪过一道精光:“老爷,您是说当年菜园子之子?叫,叫张国祥的那位?”
赵斌双目平平的望向营门方向,似乎想要穿透时间,看到刚才那位的身影,可这自然是徒劳无功,而听着张家兄弟的话,赵斌忽然回忆道:“不对啊,这张国祥也是军中老人了,和他同时参军的董芳都已经在帐内议事了,怎么他连来都没来,又或是来迟了?”
想到此赵斌当下迈步出帅帐,向一旁牛皋的大帐走去,原本牛皋这边刚把小兵派出去查点物资,正准备瘫在椅子喘口气呢,就看见赵斌手扶佩刀走入他的大帐。吓得牛皋急忙坐直身形,“哎呀,斌哥,你怎么来了,有事招呼一声,我就过去了啊!”
赵斌见此笑着摆摆手道:“行了,行了,你也累了一天了,我也就问一句话,在哪说都一样!”
“哎,斌哥,你坐”,牛皋说着起身就要将主位让开。
“行了,行了,别来这套了,就一句话,今日帐内众将怎么不见张国祥的身影啊?”
牛皋闻言一愣,继而挠挠头道:“斌哥,你怎么想起来他了?他如今在前军任职,乃是副统制之衔,我昨夜喊人的时候都和一营主将说话,自然也就没喊他,而且今日来的都是军中的统制、副都统制,他一个副统制要来,其他军中的副统制该有意见了。”
“原来如此,那没来就没来吧,前面张家兄弟说看到他了,许是见张宪久未回营,所以才来中军查看一番吧”,赵斌说完挥挥手,“行了,你歇着吧,我也回大哥那歇着了”,说着赵斌低头沉思的向帅帐走去
这边赵斌手扶佩刀走到帐门前,正好遇到送韩彦直回来的赵忠,赵斌当下又问道:“忠叔啊,张国祥此人,你那有什么记录吗?”
猛地听赵斌这么一问,赵忠也是一愣,继而摇摇头道:“当年牛头山一战后,众将论功行赏,有一人封高了,一人封低了,这封高的便是他张国祥,而封低的却是那董芳将军。”
“哦?怎么说?”
“董芳将军当时为全兄弟情谊,在军中刻意藏拙,因此他们兄弟才会同任副统制,直到后来江州一战时,董将军方才醒悟,舍了张国祥一人之情,全岳家军兄弟之谊,后来依功领了胜捷军统制之衔,直到如今胜捷军日益壮大!”
赵斌微微点点头,“而张国祥当年本就封的高了,这些年他在军中又得过且过,所以便一直没有晋升?”
“不错,而且他之前还犯过一次大错,可以说他如今还能在前军任副统制,已然算是岳帅额外恩典了,并且在这之前几次这般规模的议事,岳帅也都有额外点他参与议事,再加上张宪将军平日还要帮岳帅处理军务,因此他张国祥在前军中除了官职、品级外,其他和统制几乎无异!”
“原来如此,罢了,左右一次议事没喊他,明日众将再聚时,将他点来就是了!”赵忠闻言当下拱手领命,只是这二人却都没想到,仅仅一夜功夫,这位张将军都已经按捺不住了。
这边赵斌吩咐一句后,当即迈步入帐,接过赵忠带来的各地情报,一一处理起来,顺便在赵忠的催促下,又给赵安写去一封报平安的家书,至于孤身犯险、被困血池、应劫破劫、调将破阵等事,赵忠昨夜便以写好详情,交由暗卫飞传大名府了。
按下赵斌这边处理军务不提,却说前军大营之内,张宪这边回到大营后,便找上了也是刚刚回到营中不久的张国祥,命其查点营内大小物资,准备好详细账册后,自己明日要用。
张国祥答应一声后,自去营内查点记录,不多时便将细账呈递张宪。这边张宪拿了细账后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当下挥挥手示意张国祥退下,他自己在帐内仔细研读起来。
毕竟对于张宪来说,他老父张所身死,背后最大的凶手就可能是那临安城内的赵构,因此前次岳飞被召走后,张宪才会想起兵南下问个根由。可是那时张宪心里也清楚,凭他一人之力,最好的结果也就是能问出来个替死鬼来,甚至可能因为兵力不足、粮草不足、武力不足等种种因素,使得他最后事败被擒,不但自己要受一刀之苦,甚至还可能牵扯到岳飞也被处罚。
可现在局势却不样了,那位贤王可是能帮他张宪真正报仇之人,而如今清点军粮一事,又是这位贤王亲自交代下来的第一件军务,他张宪自然是要认真完成,因此在收到张国祥递来的细账后,张宪不但仔细查看起来,甚至还起了一会再去核对一番的心思,期间自然也就顾不上和张国祥说什么客套话。
况且在张宪想来,两人同掌一军也有十年了,也该算的上是兄弟情深了,自然不用有那么多俗礼。只是张宪却没想到,就是他这在军营中再正常不过的传发号令,却成为压倒张国祥心中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位梁山之后在退出张宪大帐后,便回到自己帐内闷坐,双目盯着眼前的帘门,可心中却在不住的暗骂,“好你个张宪啊,竟然敢如此无视与我,回来什么话都不说,就吩咐我去干活,这活干完了,更是连一个谢字都没有,就将我赶出大帐了!这大帅才走几天啊,要是再过两天,你张宪还不定要怎么使唤我呢!”
“这牛皋也真是的,昨夜来营中抓人就算了,竟然还抓我的亲兵,今天更是连声招呼都不打,就将他们砍了?怎么,过两天是不是要连我也砍了啊!”
一听张家兄弟这话,赵斌却是一愣,随即在脑海中仔细回想了一遍岳家军众将,继而微微点点头道:“怎么,你二人没见过他吗?他应该是前次爱华山之战时,由那对影山投入军中的啊,这前后几场大战你们没打过交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