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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军相距百步,泰山军和汉军的箭矢不断纷飞,双方开始了密集的箭矢打击。
在汉军这边,他们人数更多,箭矢覆盖足;而泰山军这边,虽然只有两营千余人,但箭矢的质量更好,肃慎武士射出的箭矢也更有准头。
于是,在这百步的地方,双方吏士不断倒下。
这个阶段,虽然没有白刃战那么残酷,但也极具考验人心,很多人上一刻还停留在射杀敌军的欣喜,下一刻就被敌军的箭矢给射杀了。
这种巨大的不确定性,非老卒不能抗住。正常情况是,射了几轮就会选择百人战。·
而巧了,这一次长乐观外的敌我双方均为老卒出身,于是就看到了这样一个奇观。
两边弓箭手就这样硬顶着对方的箭雨不断撒放着箭矢,就好像等着被行刑一样,为了密集的火力承受着巨大的伤亡。
弓箭手是轻甲目标,这一点纵然是讲究披甲率的泰山军都没有改变的,因为沉重的甲胄会影响弓箭手的攻击效率。
而在双方都射完最后一囊袋的箭矢后,两边的跳荡锐兵相接了。
因为两边都是精锐,所以第一线的甚至都没有几个步槊手,都是各色职业武士。于是初接触,两边就爆发了腥风血雨,战事烈度一下子到了高点。
战团中,郭贡无疑是最亮眼的一个,他那骑战专用的铁矛已经被放在了一边,拿在手上的正是一面双面开刃短斧。
这种武器最适合用来破甲。
在厮杀中,郭贡瞅准一个因闷热而丢弃兜鍪的泰山军铁甲士,然后阔步冲至,举起斧子就劈向了他的脑袋。
毫无兜鍪遮护的脑壳直接被这一斧子削掉了半边,一片白花花的脑浆直接飞洒出去。
这个被杀的泰山军武士显然是个中的好手,毕竟不是好手也不会如此胆大,所以他一死,附近的泰山军武士可见的犹疑了。
不要忘了,泰山军也是人,他们也不是什么特殊材料做的。而只要是人,他就会恐惧,就会受群体氛围的影响。
郭贡抓住了这个战机,仗着自己甲胄坚固,完全不遮挡,一下子就冲入了这些人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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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撞,用斧子劈砍,戳凿,掀起一阵金铁之声。
这就是铁甲兵的对决,彷佛是一群铁匠在相互敲打,但只有身在其中才会明白,面对势大力沉的重兵,身上的铁甲也不能保住性命。
郭贡不断的杀人,同时也不断被四面八方递过来的兵刃敲击,甚至有一次被下方的一个长戈给勾住,要不是身边扈兵遮护的及时,他就要被拖进对面的圆阵中给砍死了。
也是杀到这个程度,郭贡才明白为何历次与泰山军对阵的军旅无一都落败收场,以前他百思不得其解,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原来答案竟然简单得可怕。
那就是,泰山军的武士就是更强。
这无疑是让郭贡更加气馁的事情,凭什么泰山军会有如此多战力高绝的武士,难道都是天上掉下来的?还是他们扎根的北地就这么养武士吗?
其实结果可能会让郭贡这个典型的大汉武人气馁,那就是的确,泰山军的大量精锐武士真的就是天下掉下来的。
在张冲力排众议决定攻略辽东、平州的时候,很多人不理解为何要如此。而等到现在泰山军编练了十余万新军的时候,他们才终于明白王上终究是王上,永远高瞻远瞩,永远正确伟大。
谁也没想到,素来被他们瞧不起的偏鄙东北竟然会孕育出这么多的善战武士,在给他们换上汉家装备后,其战力比中原的武士要更加强悍。
其实原因并不复杂,同样是磨炼武艺,一个是为了活命,一个只是工作,双方的刻苦程度是不同的。
东北的苦寒逼迫这些武人必须足够强悍,才能在每个冬季来临之前为部落狩猎到足够的猎物,不然一个冬天这个部落就要消失在林海。
而偏偏这些偏鄙蛮夷和中原汉人最不构成差异竞争的就是那弓马刀兵。
搞文化这些人打破脑袋去往死里练,该不会还是不会。但武艺这东西却是是个人就能弄,谁练得多,练得勤,身体素质好,谁就厉害。
这就让中原武人被降维到了和这些肃慎人一个层面,原先汉家还能以制度和甲械占据优势,而现在也不复存在。
所以,此刻的郭贡才会绝望又愤怒的发现,泰山军竟然会有如此多的善战武士。
这不怪他,谁让对面是张冲!这是增量对存量的降维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