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血让她思绪混乱,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竟凄声求道:
“救我…”
陈易嗤笑一声,不紧不慢把她背起,后者浑身无力,双手交叉,只能倚靠在那宽阔的背上。
殷听雪一阵失神,眼前红的一片、黑的一片,色块在不断交织,脑子里浑浊杂乱,走马灯似的转动起来,色块融合,最后化成了银台寺的茫茫大雪。
她恨他,尽管她不知道这恨从何而来,但恨仍然是恨,她向来决绝,要恨一个人往往会恨很久,因而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要说什么话,才能让一个仇家做自己的救命恩人。
“救救我…”
襄王女奄奄一息,鬼使神差下,哀求之后,竟哽咽威胁道:
“你怎么欺负我,我都记下了。
你不救我,我要恨你一辈子,一辈子只恨你一个人…”
说完一番“硬气”的威胁话,她双目阖上,像死了般昏去了。
陈易感受到她头一歪,贴在后颈上,心里并不在意她的话,她这话,就跟小孩子“一辈子不理你”一样,都当不得真,她明明很软弱,却又很决绝,令人发笑,可纵使如此,自己还是不禁怜惜。
巷子里坑坑洼洼,陈易提着刀,雨水间满是肃杀之气。
一、二、三…
巷子里,足足有二十一人。
这群东厂人盯着那身官服,为首的役长已经认出他的身份,赫然是那位西厂百户。
秋雨乘风,袭打脸上,陈易踏前一步。
雨水被踩起水花。
刀光一拉,一刀横斩。
血肉破皮,东厂役长匆忙退后数步,肩上仍被拉出一道血花,他吃痛闷哼,运转铜骨功,连连退后。
一东厂番子上前,大喝一声,越过役长,抬刀要斩。
陈易拧刀,由右往左,身形随之旋动,四周雨水随刀势掀起,犹如倒海,斩入番子胸腔,后者还未出力,就往后倒下,接着后知后觉地痛苦呻吟。
绣春刀刀尖往下,直入咽喉,陈易结束了他的痛苦。
狭小巷子里,陈易弓身前奔,一番子提刀要刺,陈易毫无花哨地同时提刀,并在最好的距离,往前刺去,后者直直撞到刀上,身形陡然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