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白照着湖水,便见脸色惨白。
慈悲之相的比丘尼站立在他身后,低声吩咐着一个个安排,
“到时你便在那出现,待那姓陈的一刀把你结果了,也不必多废话,这样能求个痛快。
在这之后,我便为你做超度,伱的魂魄便会在此小世界轮回转世,待你到下一世,也能在此求个清净。”
微风拂过湖面,在这离鱼涌城不远的地方,赵白看着这湖水,那面色真是越照越白。
良久后,他强装镇定,脸色却掩盖不住的惨淡:
“就这样要我…死了?
我不是还得…不是还得活到…魔主波旬肆虐之时?”
比丘尼语气略带惋惜道:
“人算不如天算,我们也不曾想过,那人如此执意要杀你。若果可以,把你留到我来的时候,又未尝不可。”
比丘尼口中的“我”自然并非指作为至慧禅师的比丘尼自己。
诸行无常,诸法无我。
她口中的这个“我”,指的是远在灵山的药上菩萨本尊。这一点,赵白比谁都清楚。
“那何不…把我留到你来的时候?”赵白似寻到一丝生机,颤着嗓音问。
比丘尼仍是菩萨低眉:
“把你留到我来的时候,与你又有何干呢?”
赵白兀然一滞,浑身血液都似是堵住,喉咙已发不出声音。
水面的倒影里,他看得到,身后的比丘尼永远都是菩萨低眉相,不曾看过他哪怕一眼!
“不必介怀,生死终有命,你什么时候悟了,什么时候便明白我为何作此抉择。”
比丘尼说完之后,身影已隐匿到空处,消失不见。
赵白骤然跌坐在地,他瞪大着眼睛,呆呆地坐在湖畔。
他就这样坐,不知坐了多久。
良久之后,他才有一句:
“我就要…死了?”
湖面波澜不惊,映照着他那一张俊美又惨白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