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周暝抬起头来,真人已经化光离去,这纨绔再三叩首,赶忙迈步进去,往榻上去望,父亲正歪着头躺在榻上,似乎睡着了。
屋外则传来疾骤的脚步声与兵器的碰撞声,很是嘈杂,呼道:
“家主有令,是日调整大阵,四脉嫡系,大宗小宗,一律守在院中,不得外出半步!”
……
大江。
夜色已深,江水滔滔,在清亮的月光之下极为美丽,天气略有些寒冷,从江北正飞来数道流光,逐一停靠在江岸。
为首之人威风凛凛,一身白红两色的甲衣,身后披着淡红的披风,腰上配着一剑,显得格外霸气,魅力十足。
这人自然是林枫了。
可与当初在江岸上大战之时不同,他如今身上的物品焕然一新,披风也闪闪发光,显然是又有了一笔大收获,换上了不少好东西,原先的那把法剑也消失不见,腰上配的那一剑火红鲜亮,显得修长优美。
他左右各站着一女子,往后退一步,又有着两位筑基修士护送,一人是灰袍老人,另一人是黑袍的青年,修为看上去都不高。
“送到此处便好了。”
这男子吩咐了一句,身旁的白衣女子便委委屈屈,低声道:
“何等标致的人物,竟然要你亲自过江去接她…”
这女子赫然是都仙道的宋云白,明明都是筑基中期的人物了,对待这男子也只敢委婉抱怨,谁知一旁看出来一个蓝裙的娇俏女子,嗔道:
“林哥哥去接我姐姐,和你有什么干系?!空长一张嘴…倒是会说!”
这娇俏女子自然是费清菲了,不过一个凡人,竟然敢到筑基面前叫骂,可谓是难堪得很,这宋云白也只能委屈地低下头,伏低做小起来。
“好了好了。”
林枫摆手,宋云白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费清菲依旧在抱怨,低声道:
“真是的…这一个个,好不容易走了个王潇潇,又多出来个姓宋的,这天下女子何其之多,都贪图我家的人。”
林枫笑了一声,并不太在意她的抱怨,吩咐道:
“乌癸,你去过这望月仙族,便往前带个头…去那北岸的费家。”
“是!”
四人便一路飞驰,很快到了寒云一带,乌癸当初去的是洲上,对北岸也不甚熟悉,走得越慢,一老人正驾风闲逛,见了四人喜道:
“枫哥儿!”
“财叔!”
来人竟然是当日接费清雅回湖上的费桐财,如今富态了许多,修为也进步不少,笑道:
“我在下游修行,这几日一直在寻一味灵材,便趁着闲暇逆流而上,倒是凑巧!啧…你竟然已经筑基了…这是来接清雅的吧!”
林枫点头,费清菲则很亲近地靠上去,而这费桐财竟然连报都不报,一路往峰上领去,好在左右巡视的修士早得了嘱咐打点,放他们入内。
有了费桐财带路,很快落到一峰上,院中多有喧闹,一位气质清冷的女子正站在院中,另一头则是一位同样穿着费家衣饰的女子,讽刺地笑道:
“倒是清高了,怎么修为不见涨?说你是凭着关系入的峰,非说不信,若不是家主突破,你一个江北的小角色,也能回峰上修行?不思感恩,倒说是情人来接走。”
一旁马上有人来拉她,低声道:
“别说了…”
“怎么说不得?吃家里的用家里的,好不容易给她供到练气了,说要和情人去北边!能做不能说?”
费清雅低低地道:
“等我去北方了,这些东西自然会一一回报,不干你的事。”
“不干我的事?这…”
林枫已然听不下去了,冷笑一声,一脚破门而入,汹汹的火焰涌出,顿时将诸多声音一同压下,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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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人!”
“林哥哥!”
费清雅眼前一亮,飞速扑来,林枫一手搂住她,冷声道:
“堂堂费氏,竟然有你这样的贱妇!”
他一掌挥出,火焰汹汹,林枫乃是堂堂筑基,练气哪里吃得住这一招,女子顿时口吐鲜血,呜呼倒去,院中一片惊呼,乌癸噌地冒出一身冷汗,看向一旁的黑衣道人:
‘这是望月湖!’
费氏固然不值一提,可怎么样背后都是李家!打狗也要看主人,望月湖可不是江北那群喽啰能比的…
好在林枫虽然惊怒,可仍然保存有一些理智,女子一口气倒在地上,虽然口吐鲜血,痛苦不已,可并未死去,费清雅亦是大惊,两位护法来不及搀扶,却听着一声高呼:
“陈护法到~”
‘坏了,这下给人抓个现行!’
乌癸心中一骇,却见林枫反而平静下来了,望着天上下来的黑衣青年,笑道:
“陈护法,好久不见!”
陈鸯哈哈地从空中下来,表情很是欣慰,满是惊喜,笑道:
“好啊…道友果真筑基了!”
他落足下来,这才见到地面上的女子,疑道:
“这是……”
乌癸连忙上前,叹道:
“我家主人才来此处,正撞见她在谩骂,好歹是筑基,也不容她这样顶撞,便出手惩戒一二……”
陈鸯摇头,将昏迷不醒的女子扶起来,一边用法力护住心脉,不使得燃烧的灴火慢慢将她的生机夺走,一边叹道:
“寻常人哪能识得清雅这块璞玉!口角也是常有的,只不应该对着你。”
林枫微微点头,扫了眼费清雅,皱了皱眉,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