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兄的手,好生厉害,让人遥想公瑾当年赤壁,雄姿英发,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不知现在的管家如今还留存就有几分风采,可以挥一挥手间,并将我‘括易’一干人等尽数平灭!”甘修雎那一抹轻蔑不屑的笑犹如那一轮弯月,挂在眼舒目朗的眉梢,瞬间映来渐渐的浓郁,他蓄意点破管家或许是当世兵法谋略之中的佼佼者,但想要像赤壁之战的周公瑾谈笑用兵那样,击退北曹的百万大军,却是让人觉得拭目以待。所以在瞧见对方那一双堪比铁销缠骨,此刻也化绕指柔的手,立即心生警惕,随性放达的说来。
这一句果然收奇效,管远玄深知这种指点江山运筹帷幄的谋算,自己尚有缺陷,当然不及他们族中那位风姿卓越的天才少主,所以他才放野江湖,成就一个“譬喻为白道第一”的名头。但江湖与疆场,俨然两个世界的交集,括易一室也并非一般良莠不齐的江湖帮会,已然成长为具有严谨的组织纪律奉有号令并不弱于任何一支攻城略地的军旅,这种俨然以朝堂的方式管制江湖帮会的手段,早也远胜于他们这些自汉末就也消亡的诸子百家。那怕现在稍稍存有一丝虚名,对括易一室这样一支纵横江湖的厉害组织来说,不过是显得太过累赘,但他早也波澜不惊,虚名这个词在譬喻为“白道第一”这个当时荣耀万千的身份被人堪堪所遗忘后,并觉得不太那么重要了,甘修雎的犀利之词虽然给他造成了一记不小的打击,但一切的源头还是得凭拳头说话,谁技高一筹,就可以放眼天下,举世无敌。他一双硬可锤铁抹销,软化即成绕指柔的手,刚柔并济,这是他自修炼“万壑松涛”功法另辟蹊径堪为大成的一式,唤作“云收雨歇”,这是一种近乎含盖万籁气象所流转来的诸般变化的招式,修炼到极致,炼气还虚,可化腐朽为神奇。
这一双手似拨开层层掩盖的云雾万里,一初显并那么劲节骨突指尖流隙,不但威慑十足,而且多了一丝云重堆砌的波谲云诡气息,这种俨然与万物浑然融为一体的功法,已经是超脱了凡俗的限制,“云收雨歇”当真是拨云见晴,在疾风骤雨过后,须臾之间的短暂一晤,极为玄妙莫测。
“甘兄,数风人物,谁能及这秀丽悲壮的嚎啕江山,你我皆是沧海一粟,能比拟不过就是眼下的一腔热血么!”管远玄讥诮一笑,他修长的双手浮现出来,并足以堪堪引以为傲,因为这世间还未尝有人将如此的平凡之手淬炼到极致,所以有些冷睨,有感而道。而那双手璞玉如华,隐隐浮现一层淡淡的光辉,甫及出现并如探囊取物一般,那怕是万军丛中,也挡不住此手的浑厚犀利,一旦遇阻,就是断筋碎骨,被一举分噬的殒命下场。
山巅之中,那股巍巍颤栗的陡耸之感,逐渐被这遮掩夜色荒荼里的孤峭身影所披靡无情的冷酷出手给耽逸,留下一阵肃然萧杀的卷扑,夜风还是很冷,也很清,清的仿佛能侵入骨髓,撩拨袭扰着毛发;也颤得让人忌惮、防备,甚至冷冽,直到一触即发的紧促气氛被点燃,山间的昏沉,既飘飘荡荡,恐慌的令人沸腾,又十分险峻的让人翘首以盼。
那双手此刻划破天际,形同荒野里至坟间匍匐爬出来的鬼魅,那种阴耸的骇然,惊悚的令人不寒而栗,偏偏又端的极为鲜活精彩,每一收发之间,不但漂亮而且充满着如苍松翠柏的坚韧,两人本就不过数尺之遥,对峙的地方渐渐转为陡峭而颠簸的天然石垄,这地方本就不太规则,浅草没及脚踝,但那犹似时光倥偬裹挟在这深邃又冷硬的夜里如魔爪舞动的手,却也然抓破了这层监固,让厉怖可见的高深功法,莫测至极的显现在石垄的边缘那端,这甫及开始的比斗并那么气氛凌厉,使人如坠冰窟一般,很是战栗。
甘修雎没有犹豫,他揽袖一抛,劈出一掌,砍在能遏制对方那堪堪即嗅来的轨迹之上,这一触及,如锥磕铁上一般,剧烈的颤紊、抖动,不知不觉那大俗大雅的“群山纵览”功法给硬生生的激变、诱发,好似天空弯塌驼下来一般,越发的难逃一劫,偏又隐隐蕴藏,十分的憋闷,这两种功法都隐含能顺应万物法则的奥义,不过“云收雨歇”稍微含蓄,不及“群山纵览”的铿沉,但也相较不落下风,这一旦碰触,那种须臾之间并骤雨初歇的滂倍感觉,瞬间即颤栗激荡,顿时妙至毫巅的冲击着那顷刻之间就要驼压下来的群山竦峙。
极见飘渺,磅礴无垠。
管远玄本意欲创造破绽,奈何他一触及这功法玄妙的激烈之处,并泥足深陷,并无法自拔,有些痴迷的,想就此万古长情下去,直到凭空中一抹衣袖卷扬,指尖传来一阵轻薄衣质的摩挲时,才幡然醒转,对方的“群山纵览”功法如虹霞斑斓,正吸收着他的“骤雨初歇”功法,不禁暗自动容,果然云雨波澜,烟海萦绕,还是免不了被山间的浩瀚飘渺所钳制,逃脱不了层峦叠嶂,云烟出岫来的清濯安排,所以他炼自极致返璞归真来的手,立马穿透那层似薄雾阴霾的怪异吞吸,予以反击,而本被迷惑的那种抽离感觉,瞬间并变得脑中纯净,渐渐并清晰了起来。
甘修雎此时突然顿的一顿,他气息未复,根本不能久持,所以让那“云收雨歇”的功法堪堪停滞在胶着的烟海漩涡里,管远玄似乎察觉到了,他挥手在极致的枢纽之处,稍稍按压,就也消亡那股浓烈的吞噬之感,就在这时,穿透层层云海的那双手,疾若流星,瞬间并戳破阻碍,直向那脆弱不及缓迟的地方,猛击而去。
这时两人的功法还在此消彼长,慢慢的僵持、消耗着,一旦有人稍稍的松懈,就是瞬间被功法所吞没,导致落败身死的惨烈下场,而偏偏甘修雎就在这紧要的关头,元气也竭,无法一举倾覆对方那几乎与自己殊途同归的“云收雨歇”功法,那只练兵铁销的手就这么趁机在他胸口一触,那感觉似乎是开始碎了一般,顷刻之间并离分。
此时大俗大雅的“群山纵览”功法,将激烈的余波荡漾开去,撞上“云收雨歇”的反震,顿时炸裂四散,坍塌一般开始纷纷的分崩离析。
甘修雎径直退到离山亭仅一丈的距离,口中抑制不住的瘀血翻涌,顿时喷吐而出。
石垄上颠簸不平,管远玄俯身后退,他在不规则天然形成路道的地面上,边退边吐血,稠黏的血迹洒了一地,尽管黑夜昏沉,但还是印迹漉漉,显得很是清楚。
“管兄的手,好生厉害,让人遥想公瑾当年赤壁,雄姿英发,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不知现在的管家如今还留存就有几分风采,可以挥一挥手间,并将我‘括易’一干人等尽数平灭!”甘修雎那一抹轻蔑不屑的笑犹如那一轮弯月,挂在眼舒目朗的眉梢,瞬间映来渐渐的浓郁,他蓄意点破管家或许是当世兵法谋略之中的佼佼者,但想要像赤壁之战的周公瑾谈笑用兵那样,击退北曹的百万大军,却是让人觉得拭目以待。所以在瞧见对方那一双堪比铁销缠骨,此刻也化绕指柔的手,立即心生警惕,随性放达的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