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浩成身体痉挛,血迹斑斑的脸呲牙咧嘴皱成了一团,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颤抖着嘴唇:
“八嘎,支那人,杀了我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张义知道这厮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示意两个壮汉再加把劲,上前一步,幽幽道:
“田野君,何必呢,你效忠的天皇,伪满洲保卫局的上司们,此刻正吃香的喝辣的…他们并不知道你英勇殉国,即便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你只会成为一具腐烂的无名尸体,不,或许你会成为我们特务处狼狗饱餐一顿的资粮。”
田野浩成苍白没有丝毫血色的脸上闪过凄惶之色,似乎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只剩下呆滞麻木失去光彩的眼眸无神地转动着
悲伤、无助、犹豫彷徨、悲哀、挣扎.
看上去痛苦不已,但张义不会有丝毫的心疼和怜悯,对待这些侵略者和他们作下的孽,就是要十倍百倍的偿还回去。
田野浩成此刻确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他想起出发前同僚们故作轻松的语言,想起长官鼓励期许的眼神和话语.
然后是他温顺贤淑的妻子惠子,还有他可爱胖嘟嘟的儿子大雄.
此刻他多想结束这痛苦的审讯,然后再好好睡上一觉,但一旦他做了叛徒,他的家人的下场可想而知
于是他心下一横,双目紧闭,嘶吼道:
“你们杀了我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张义有些意外,一个半路出家的特工能挺到此刻已经很了不起了
不过既然你不招,那就只能继续了。
“把他放下来,先把他碍眼的六指剪掉,然后把他的指甲全部给我拔了.如果还不招供,那就将手指全部剪掉”
“是。”两个壮汉对田野浩成诡异一笑,一人按住他的手,一人拿过一把锋利的剪刀。
“咔嚓”一声,他突兀出来的六指就滚落到了地上,断指到了地上犹自跳动着脉搏。
“啊啊啊!”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响起,让人毛骨悚然…
田野浩成那张麻木不仁的脸因为疼痛直接扭曲了,他嘶吼着,挣扎着,拖拽的锁链呼啦啦作响。
眼看两名壮汉又拿着又细又尖锐,烧的通红的铁签走了上来,他抖成筛子一样的身躯突然因为恐惧大口大口的干呕起来.几乎把五脏六腑都吐了出来
“招了吧?何必呢?
对一两个坏人的背叛,如果是建立在帮助更多人的基础上,你不觉得这种‘背叛‘很值得吗?
你我都是干这个行当的,特工本来就不是一个高尚的职业…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工作的本身就是背叛,背叛自己的亲情世故、背叛了人性,甚至有时候背叛了自己,做一切心里并不情愿的事.
只要你招了,马上就可以享受医疗、食物,还可以好好睡个觉”
田野浩成抬起污秽的脸庞,双眼茫然,表情凄惨,他沉默了一会,苦笑一声,眼里充满了悲惨和绝望:
“我还有选择吗?我.愿意招供。”
“这就对了,恭喜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张义满意地笑笑,说道:
“快把我们的田野君放下来,给他一杯热水。”
几分钟后,经过简单的包扎,田野浩成被带到了审讯椅上。
他双手颤抖着端起一杯热水,深深将头颅埋在杯口,任由热气冲刷着扭曲的脸庞,似乎这样能给他带起一丝温暖。
“说吧,田野君,我问你答,你只有一次机会。”张义冷冽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
“你的出处、来历。”
“华北派遣军参谋部情报科,毕业于北平‘密书学校’。”
“是吗?你不是说自己是伪满洲保卫局的吗?怎么又成华北派遣军参谋部情报科的了?”
“那那是我们提前设计好应对审讯的
满洲保卫局大部分人都是中国人,这样即便我被捕.
只要日本人的身份不暴露,就不能将我定为间谍.”
张义蹙了蹙眉,什么狗屁满洲保卫局,分明是一两个日本人带领了一群摇尾祈生的狗汉奸,这些人面对日本人卑躬屈膝,对中国人比日本人还凶残
“你来金陵的目的还有你的同行者还有什么人?”
“我我一路南下,就是为了执行潜伏计划,打入红党,实施渗透.”
“我的上司告诉我说,只有我这样对职业一知半解的才能取得他们的信任.太过专业和警觉.反而会被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