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张义从一辆黄包车上下来,今天是他和买家约定在古雅轩见面的日子。
古玩街上,青石板路蜿蜒曲折,两旁古老的店铺错落有致,每一步行走在其中,仿佛都能感受到历史的沉淀和文化的厚重感。
今天天气不错,古玩街上闲逛的人不少。
张义到了古雅轩,发现买家朱世全已经到了。
此人三十岁摸样,中等个子,身材偏瘦,穿着一件绸缎对襟棉衣,戴着礼帽,他的眼睛细长,笑起来就眯成一条缝。
他是那种长相普通,在人群中一点都不起眼的人。
“这位是古董商人朱老板。”
“这就是玉器的主人张先生了。”
古董店老板做过引荐,让小厮端上茶水,就自顾自去忙活了。
两人坐下,朱世权笑眯眯道:
“不知张先生在哪里高就?”
张义轻描淡写道:“劳碌命,替人奔波,混口饭吃。”
张义早就设计好了身份,即便有人去核实,核实的结果也是掮客,黑市做投机的商人。
“原来如此。”朱老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这件玉器的来路”
张义故作神秘,压低声音道:“赃物。”
朱老板眉眼闪动,若有所思,直接比划出一个手势,道:
“三根小黄鱼,现在就可以交易。”
张义直接摇头,“三十根,少于这个数目免谈。”
见张义态度坚决,他踌躇道:
“这差距也太大了,这样吧,我再考虑下。”
“没事,买卖不成仁义在,朱老板再想想。”
“唉,再看看,再看看。”朱老板叹着气走了。
张义不以为然,从古董店出来,不动声色打出一个手势,两个看似闲逛的路人尾随朱老板而去。
张义这边出了古玩街,便被三个穿着棉衣戴着毡帽的男人拦住了。
三人双手交叉胸口,斜着眼懒洋洋地朝他看来。
“小子,借点钱花花。”为首的胖子嘴角一歪,冲他不屑地冷笑一声。
张义打量三人一眼,就知道是街头的小混混,连帮派分子都算不上,更不用说是社会大哥了。
真正的社会大哥早就考上公务员,一心为人民服务了,只有这些小混混才在街上招摇撞骗。
即便是大名鼎鼎的杜月生也挂着海空总司令部顾问、军事委员会少将参议和行政院参议等职务,这些虽然是虚衔,但其社会地位却因此极大提升。
来者不善啊,而且这么巧,估计是这个朱世全找来试探自己的,说不定这厮正躲在哪里窥视呢。
“缺钱花?呵呵。”张义不屑一笑,从兜里掏出一个铜板扔在地下,“够了吧?”
这番举动自然激怒了混混,三人狰狞一笑从腰后抽出扳手、匕首,冷笑着将张义围了起来。
一场搏斗很快爆发。
双方你来我往,张义背上挨了一扳手,随即抢夺到扳手,对准一个混混连连招呼,打得对方头破流血,龇牙咧嘴地哀嚎.
混混刚要给同伴报仇,突然远处响起一声尖锐的哨声,只见两个巡警拿着警棍飞奔过来,混混立刻搀起同伴狼狈逃走。
不远处的墙角,朱世全败兴地收回目光,思索片刻,拦下一辆黄包车离去。
他指挥黄包车左腾右突,到了一处公寓楼下,等黄包车离去,再次换车到了一家茶楼包厢。
包厢中坐着一位面色白皙、慈眉善目的中年人。
朱世全进了包厢,立刻双手交叉恭敬地做了一个鞠躬礼,谦恭地说道:
“须磨前辈。”
须磨就是须磨弥吉郎,号升龙山人,室号梅花草堂。
此人先后在英国、德国、美国、西班牙、中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