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失踪的当晚,詹长林亲眼看见此人乘坐领事馆的汽车出城往中山陵的方向去了。
得到消息后,特务处、金陵警察厅立刻在中山陵附近找到了神情沮丧、蓬头垢面的藏本。
常某人闻听之后十分欣慰,暗自庆幸,在日志中写道:
“藏本获,倭寇无威胁之机,故得暂免祸患,寻此实天佑中国之兆也。”
日本人狼狈尴尬异常,盖因为日本的媒体确凿报道藏本早就被中国人杀害了,一个死去的人怎么突然又出现了呢?
须磨和他的好基友汪填海解释,诡称:
“过去疑云已一扫而空,两国邦交益见好转。”
他解释说是因为藏本一时之间神经衰弱,才自己走失。
送走好基友,对日执持谦下态度的汪某人掩饰不住侥幸度过危机后的兴奋,他自吹自擂说:
“此是数年以来我对于国家之最大责任,亦是我鞠躬尽瘁之最大贡献。”
简直恬不知耻。
藏本被接回去后,立刻被日本方面“保护”,不许接触外界,后来这个人被护送回日本,从此在世界上消失了,真的成了“消失”的他。
他的事情也成了日本人和领事馆的忌讳。
其实领事馆的人都知道,藏本之所以出走,其实是想自杀…
不是什么抑郁症或者神经问题,而是他是朝鲜人,又是外交系的,他的上司须磨虽然是总领事官,但人家背后是军方系,所以藏本在须磨面前从来低人一等,经常被须磨苛责羞辱,才产生了轻生的念头.
此刻广田武司旧事重提,大家尽皆胆寒,一个个低头不语,等着广田被须磨处罚。
不过让大家大跌眼镜的是,须磨听了这话却是神采奕奕起来…
藏本的事情不能挑起对中国的进一步侵略,一直让许多人懊悔嗟叹,包括须磨。
自1930年到1936年七年时间内,日本发生了一系列恐怖袭击事件,多位对内推行政党、对外促进国际协调的高官被杀,执政者的软弱和对恐怖袭击的姑息纵容,更加助长了激进派军官的气焰…
虽然几次兵变全部失败,但陆军彻底掌握了实权,他们极度渴望用战争的方式掠夺一切他们需求的资源。
“马上签署一份任命书,将日期提前,就说内山智美子是我大日本领事馆的工作人员,她于今日走失”
“另外,马上准备电台,我要向国内汇报。”
须磨一边吩咐,一边走到电话机前,给他的“好基友”汪填海打了过去。
“兆铭兄,不,汪院长,我代表日本驻金陵总领馆口头照会你方,我大日本帝国领事馆的工作人员内山智美子于今日走失…”
汪填海此刻正在办公室和自己的机要秘书黄浚商讨常某人从长安回来以后的事,听到这个消息,不啻于晴天霹雳,这是旧事重演了啊。
他面容呆滞,颓然倒在椅子上,“啪”一声电话掉在了地上。
旁边的黄浚也慌了神,连忙问道:
“汪先生,汪公,出什么事了?”
他连续问了几遍,汪某人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将事情说了一遍,连连催促道:
“快,拟电,马上给常先生发报,他可不能在长安躲清闲。”
黄浚点头应下,眼珠子一转,却是说道:
“先生,此事肯定和最近特务处抓捕日本间谍有关,这些特务都是鸡鸣狗盗之徒,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他们哪里懂国家大事,哪懂先生的殚精竭虑.”
“常先生远在长安,远水解不了近渴,此事还需先生运筹帷幄,以老朽之见,何不快刀斩乱麻,让特务处马上放人
不然日本人兵临城下,你我都是国家和历史的罪人啊。”
“人真的是被特务处抓了吗?”汪填海厉声问道。
“十有八九,尤其是特务处有个叫什么张义的,此人.”黄浚眉眼闪烁,一顿添油加醋,直接将张义说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
“此等特务一心只顾私利,全然不顾国家大事,这种人实在该杀,我建议现在就派人将他抓起来。”
汪填海听得连连点头,又犹豫问:
“派什么人去,我们调不动宪兵.”
“先生,几个特务而已,何需宪兵,有你的卫队出马足够了。”
“那好,此事我就拜托秋岳兄了。”汪填海一把握住黄浚的手,满脸诚恳。
“放心,先生,静候佳音。”黄浚一脸义不容辞的坚定。
很快,在黄浚的带领下一支全副武装的卫队杀气腾腾地向着谍参股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