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能怪他们命不好,死了给点抚恤金就好了。”
巡长一副不以为然的口吻,似乎这对母子在他们眼中根本就不是人一样。
虽说乱世人命如草芥,但一个巡长说出这话还是让张义心寒。
这就像是解救绑架的人质,为了抓捕绑匪,直接将人质和绑匪一起干掉,如果你不这么做,有人还会说你妇人之仁…
说这话的人是多么的冷血,如果被绑的是自己的家人亲人呢?
即便是蝼蚁也有选择活命的机会吧?
对张义来说,这个时代、这个世界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太多,说它荒诞都不为过,但你不能因为别人荒诞,你也荒诞,他不比别人高尚但也不比别人更卑鄙。
人不能因为世界之荒诞就改变内心的标准。
张义冷哼一声,道:“冲里面喊话,让他们将人质放出来,我们可以放他们走。”
张义的话让众人都愣住了,但看张义一副不容置疑的态度,大家无奈地叹了口气,冲阁楼喊起话来。
“里面的人听着,马上将人质放了,我们张股长可以放你们走”
回应这话的是长久的沉默。
过了几分钟,只见窗口的窗帘一阵晃动,先是探出一个蓬头垢面的长发女人,一只手枪顶在她的太阳穴上,她动都不敢动,吓的眼泪流的满脸都是,身子不停在哆嗦着。
随即响起一个阴沉沙哑的声音:
“支那人,我可以答应你们的要求,先放这个女人离开
不过我需要先看到你们的诚意,马上准备一辆加满油的汽车,另外车上需要100公斤的烈性炸药.”
张义拿起望远镜注视着男人,寻找着最佳射击点。
但这人十分狡猾,身子缩在女人身后,持枪的手也隐蔽在暗处,根本没有射击角度,他不由皱了皱眉,沉吟片刻道:
“答应他。”
便衣再次喊话后,里面响起嚣张的笑声:
“支那人,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的选择是正确的。”
张义冷哼一声,没有接话,他吩咐手下去准备车辆,然后观察着周围的建筑,目光落在远处突兀的电线杆上,心里有了主意。
他立刻叫来猴子耳语几句。
后者心领神会,转身离去。
紧张焦灼的气氛中,围观这里的群众越来越多,甚至媒体记者都到了。
这个时候,一阵汽笛声响起,是特务处准备的汽车到了。
在杀手的要求下,汽车被停在了阁楼的下面。
片刻后,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起,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踉跄着走了出来,她在台阶上摔了一跤,颓然地瘫坐在地上,双眼失神,泪流满面,嘴里喃喃自语:
“宝儿,我的宝儿”
她哭的撕心裂肺,极其悲伤,有大胆的邻居立刻上前将她搀扶了起来,迅速脱离危险圈。
然而就在这时,只见蓬头垢面的女人突然从后腰拔出了一把手枪,枪口对准了张义。
“砰”,电光石火间,枪声响起,这一刻,时间好像凝固了一样。
子弹击中了张义,女人污浊的脸上刚浮现出一丝得意,就见张义抬手对她射出一枪。
枪声响起的片刻,在“股长”惊诧的呼叫声中,一众短暂发蒙的便衣已经清醒过来,对着女人连连扣动扳机。
这个女人显然不是暗娼,而是日本女间谍伪装出来的。
“砰砰砰砰”
女人身中几枪,血水浸透了衣襟,她一脸不甘地倒了下去,眼睛还直愣愣地看着张义,似乎在诧异她射出的那枪为什么没有效果。
“惠子!!!”
窗户处的男杀手抓着一个汪汪大哭的男孩,大喊一声,对着包围圈愤恨开出几枪。
张义等的就是这个时刻,他挥了挥手,远处埋伏的便衣瞬间扣动步枪扳机,砰一声,子弹击中杀手的手腕,血水四溅,他瞬间缩了回去。
就在这时,一个爬上电线杆的便衣拿出一个飞爪绳索,利落地甩出勾在阁楼顶上,便衣顺着绳索滑动而下,倏地破窗进入阁楼中。
随即阁楼门口响起轰隆一声破门声,接着是两声枪声和尖锐的尖叫声。
片刻后,几名便衣押解着一个满脸狰狞,手腕和肩膀中枪的男人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