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科何志远的办公室外边看着普普通通,但内部的装修可比王新亨的气派多了。
红木地板上铺着棕色的羊毛地毯,一溜的红木家具,进口的皮质沙发,到处一尘不染。
何科长穿着质地上乘的白衬衫,头发梳理地一丝不苟,此刻正拿着放大镜观察一件古朴的瓷瓶。
他看到王新亨进来,点头道:“坐吧。”
王新亨坐在了沙发上,茶几上已经摆放着一套茶具,茶壶里面冒着腾腾热气。
王新亨拿出两个干净的杯子倒上茶,放了一杯在主位上,这才端起茶水品尝了一口,道:
“好茶。”
“不错吧?”何志远走过来坐在主位上,品鉴着茶汤,突然问道:
“张义这个人,你怎么看?”
“张股长?能力出众,对党国忠心耿耿,一心扑在抓日本间谍上,屡立战功,未来前途不可限量。”王新亨没有想到第一个问题是关于张义的。
“是啊,长江后浪推前浪.”何志远感叹了一句,又说道:
“我听说这个人比较贪财?”
“一点缴获而已,大家都这么干.人嘛,谁没有一点缺点呢。”
“是啊,谁没有欲望,没有缺点呢,可他贪的那些钱去哪里了呢?
大多数有钱人不是购置房产物业,就是买豪车玩女人,可我没见他在这方面有什么消费啊?”何志远感叹着。
“有句话说上心可安,要是他这是自污的手段,那这个人就所图甚大,心机深不可测啊.还有句话说,上心也可欺。”
王新亨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忐忑问:
“科长,出什么问题了吗?”
何志远拿过一个牛皮信封递过来,道:
“你自己看吧。”
王新亨疑惑地接过,特务处通用的牛皮纸信封,上面什么都没有写,打开后,里面塞着一张从笔记本上撕下的纸,写了一行字。
内容是举报张义贪污受贿的。
王新亨翻来覆去看了看,信纸上也没有落款,字迹歪歪斜斜的,一看就是左手写的,他不以为然地道:
“张股长才从前线杀敌回来,这不是存心添堵吗?有些人居心叵测啊。”
“要查查吗?”
在王新亨看来,即便是你用左右写的书信,但只要做过的事就有痕迹可寻,只要通过笔迹核对、背景调查、社会关系等一系列摸排暗访,很快就能锁定这封匿名信的主人。
再说了,如果说张义是贪污受贿,那他送给自己的那些钱算什么?自己是不是也贪污受贿了?
当今社会,送礼即政治,无礼不为官,写信的人这不是存心挑事吗?
“不用了。”何志远摆了摆手,感叹道:“都不是等闲之辈啊。”
然后他看向王新亨,目光炯炯,说道:
“老王,我们两个共事这么久了,伱说你,不显山不露水的,怎么就突然想着去香江了?”
“香江是个好地方啊。”
自全面抗战开始,香江的战略地位随之增强,一旦上海、金陵、广州等东南沿海大城市沦陷,那么特务处不但继续要通过香江搜集国际情报,还要以香江为桥头堡,派遣特工人员不断打入华南及华东等地活动,搜集日军情报,打击制裁汉奸,为此戴春风决定在香江站的基础上成立香江区,加强领导。
王新亨这次过去就是为了当区长的。
“科长过誉了,到哪里不是为党国为老板效忠。”王新亨谦虚了一句,问道:
“副科长的人选有安排了吗?”
何志远没有正面回答,他重新拿出一罐茶,水开后,倒了两杯茶,递给王新亨一杯:
“尝尝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