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刚一挂断,铃声再次响了起来。
小王拿起来一听,生气地说:“怎么又是你?有完没完了?我都告诉你了,这里是警察局,我怎么会搞错?我说你别没事找事,信不信”
“小王,耐心点。”老杨走过来拍了拍小王的肩膀,说了句“我来”,然后接过电话,说了一句“你好,”只听电话那头再次问道:“你这里是不是数寄屋桥次郎寿司店?”
“伱打错了,这里是警察局。”老杨皱着眉头回答。
“我真打错了?不好意思啊。”
“没事,你说的数寄屋桥次郎寿司店早就关门了,是中国人还是去中国餐馆吧,吃什么小日本的东西,川味坊就很不错,喂?”老杨耐心的说着,但电话那头已经挂断了。
老杨看看电话筒,又看看小王,无奈地摇了摇头。
小王则是没好气的骂了一句:“神经病,这种人现在还想着吃寿司?怕不是个亲日分子吧?”
“谁知道呢,走吧。”老杨摇了摇头,背着双手出了办公室,小王和儿子杨俊跟在后面。
另外一边,公用电话亭,一个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挂断电话,摸了摸唇上的两片胡子,警惕地看了一眼周围,绕到两条街道外,才拦下一辆黄包车。
“川味坊。”
杨俊将汽车停在路口,一家四口向着川味坊走去。
已是黄昏,街道上满是夕阳的余晖,很是温馨。
杨俊的心情也格外愉悦和惊喜,甚至带着一丝惊奇。
他实在不敢相信在他眼中“水性杨花”比自己大几岁的后妈竟然突然变得深明大义起来,在她苦口婆心的劝说下,老爸对他参军抗战想法竟然同意了。
今晚便是为他进行的送别宴,为此杨俊用两包烟警局的汽车弄了出来。
太不可思议了!
‘不会有什么阴谋吧?还是看我厌烦,借着机会将我扫地出门?’杨俊满心疑惑地牵着妹妹的手走在前面,胡思乱想着。
王雅珠踩着高跟鞋笑意嫣然地挽着老杨的胳膊,不紧不慢地走在后面,这对老夫少妻吸引了不少路人的注意。
但两人似乎早就习以为常,小声说着话,突然老杨拉了拉她的手,又捏了捏她的小拇指。
拇指即为尾巴,老杨发出信号,附近有尾巴。
王雅珠点了点头,表示收到,眼看杨俊已经一步跨入饭店的门,王雅珠突然“哎呀”一声,“我的坤包落在车上了。”
杨俊刚想说“我去拿吧”,老杨已经伸手道:“我去吧,你带妹妹进去先点菜。”
杨俊瞥了后妈一眼,点点头,将钥匙递给父亲。
老杨转身往车的方向走,王雅珠和一个坐在小板凳上的擦鞋匠擦肩而过,追上老杨:“怎么办?要不要取消接头?”
老杨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现在不确定他的身份,就当没发现,要是特务处的更好,在他们眼鼻子底下,正好证明我们的清白。”
王雅珠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两人从车上拿了包,看都没看擦鞋匠一眼,直接进了饭店。
正是饭点,川味坊宾客进进出出,各个油光满脸。
进了饭店,老杨对妻子点了点头,让她去老杨去预定的包间,他则走向厕所的方向。
川味坊虽说不是首屈一指,但也是高档饭店,它的厕所也更加讲究,雕花木门,里面是一排排栅栏遮挡的隔断,正对栅栏的墙上挂着一个木箱,旁边有根拉绳,确实比厕所放个装水的木桶,再挂个破旧的木勺,舒服多了。
老杨瞥了一眼厕所内,竖起耳朵听了听,推开一扇栅栏走了进去,解完手,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丢到了水箱里面,然后拉了拉水箱,在水流声中,轻轻在水箱上留了一个指甲印。
回到包厢,菜已经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