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相瞒,烟土背后的老板被抓了,就是我跟你打听的那人,现在他被控制,我这边拿不到”
男人冷笑一声,打断彭恩成的话:“别把我冯铭当傻子,医院里面戒备森严,等闲不得靠近,那些人不是警察,是特务,伱说的人肯定不是烟土老板那么简单。”
“那他是什么人?”朱孔江直直地盯着他,慢慢靠了过来。
冯铭见朱孔江靠了过来,倒显得有些紧张,下意识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管他是什么人,中国人也好,日本人也罢,想要他的信息,就拿东西来换。”冯铭被盯的有些发虚,但还是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彭恩成脸色一变,不由攥紧了拳头,这个狗东西不怕死吗?
冯铭以为他要动手,往窗户旁边挪动,颤声道:“你们最好别乱来,这里住了不少我医院的同事,我只要喊一声,他们就会报警,附近不远处就有警察局。”
“给他。”朱孔江瞥了一眼彭恩成,后者又从兜里掏出一小包烟土递了过去。
冯铭接过,稍稍松了口气,欣喜道:“你们想知道什么?”
“我要知道那个人到底是生是死,他到底醒来没有,我要你亲眼看见,而不是凭用药记录去猜测。”朱孔江一脸严肃,“事成之后,你要多少烟土都没问题。”
冯铭皱眉道:“这不可能,给他治疗的大夫是固定的,他们被限制离开医院,我只能想办法套话,提供情报可以,但我不能去送死。”
朱孔江冷笑一声,脸色阴沉道:“你要帮我们画出医院的平面图,标出病人所在的位置,还要带几件东西进去。”
“什么东西?”
“这你就别问了,你现在马上去医院,我们会给你打电话。”
“现在?”冯铭皱眉,有点不敢相信。
“你就说东西忘拿了,随便找个理由。”朱孔江不容置疑地看着他。
冯铭犹豫了一会,突然伸出两个手指:“除了烟土,我还要钱。”
“多少?”
“20根小黄鱼。”
“胃口可够大的。”朱孔江和彭恩成对视一眼,纷纷冷笑。
冯铭也冷笑起来:“数目是不小,但对你们日本人来说,不多吧?”
彭恩成咬牙切齿地看着他,这个家伙是大烟抽多了吗?连大日本皇军都敢敲诈。
“你就不怕有命拿没命花?”
“拿到钱,我会马上离开武汉,去一个谁都找不到地方。”
朱孔江嘴角抽搐了几下,沉吟了一会,道:
“成交。”
“我要定金,最少一半。”见他答应,冯铭更加有恃无恐。
“帮我们将东西带进去,然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冯铭想了想道:“可以.如果你们敢耍什么花样,我就向特务处举报你们。”
“等我电话。”留下这话,朱孔江带着彭恩成离开。
出了公寓楼,彭恩成立刻道:“这个支那人太无耻了,是我小看他了,松浦君,要不是你拦着,我真想杀了他。”
“等他帮我们干完事,就直接干掉他。”朱孔江冷笑一声,顿了顿,说道:“如果打探不到消息,就只能委屈福岛君了,不过医院的人都会为他陪葬。”
“分头行动吧,光野君,我记得你去长沙实习的时候扮过掏粪工,今天本色出演。”
“明白。”彭恩成点了点头,向着黑暗中走去。
医院二楼办公室,冯铭焦急地等着电话,坐立不安。
这时,一个女医生推门进来,看见他,惊讶问:“冯医生,你不是上白班吗?”
“我是上白班,嗨,本来在吃饭,回去之后才发现钥匙不见了,我记得办公室有备用钥匙,可找了半天没找到,你说这事.”冯铭佯装叹气,看着女医生说道:“刘医生,你说你才新婚不久,晚上不回家,你丈夫就不着急?”
刘医生气鼓鼓道:“有什么办法,医院门口都是特务,不让我们回家,这不是变相的软禁嘛。”
“这些特务太无法无天了,就没有人管吗?”冯铭附和了一句,小心地问:“这人都用了这么多药了,还没醒过来吗?”
“早就醒了。”刘医生撇撇嘴,“刚才来了几个便衣,都开始审讯了,还说行动之前,任何人不能离开,真是的,把我们当贼一样防着。”
“那应该快了,说不定今晚你就可以回家了。”冯铭笑道。
“但愿吧。”女医生正说着,突然外面人有喊,连忙又出去了,冯铭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翘嘴一笑。
几分钟后,电话终于响起了起来。
冯铭接起电话,电话那头道:“十分钟后你去趟厕所,公共厕所。”
“知道了,你让我打听的事,有消息了,那个人已经醒了,开始说话了。”
“确定?”
“当然。”
“知道了,一会见面说。”
“记得我把要的东西带来。”
“知道。”医院外面的公用电话亭,朱孔江冷哼一声,脸色格外阴郁,万一福岛君招供,夜狐必然暴露,以防万一,他只能孤注一掷了。
挂断电话,他立刻来到医院外墙阴暗处,对一声挑粪工装扮的彭恩成道:“行动吧。”
“明白。”彭恩成挑起两个散发着污秽气味的木桶,又将一个包袱往肩了一扛,步入黑暗中。
朱孔江阴沉着脸,在原地呆了呆,然后捡起一块转头,对着自己额头拍了几下,直到鲜血横流,才捂着伤口向医院奔去。
冯铭皱着眉头,袖口掩着鼻子来到公共厕所。
办公室和住院楼都有厕所,他很少来这里,这种简陋的厕所也只有病人家属会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