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秘书心里腹诽,嘴上却是一本正经:“军统才成立,需要的人才越来越来,开办培训班以后肯定会成为常态,戴老板怎么也离不开主任您.为今之计,还是想想怎么善后,将金民杰的事情推出去.”
“你说的对。”于乐醒也释然了,戴老板远在武汉,即便他对自己再怎么不满,也不会现在就撤了他的职务,到时候是打是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车到山前必有路。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怎么将金民杰的事情化被动为主动,如此破了间谍大案,他就算沾不了光,功过相抵也是好的。
秘书建议道:“要不我先去试探下特派员的口风?”
“不急。”
于乐醒摇头,皱眉道:“说实话,张义虽是我曾经的学生,但我对他并不了解还是等我给杨荣这只老狐狸打个电话了解一下再说。”
秘书突然想起了什么:“我听说您的小舅子沈教官在上海的时候曾和特派员有过交际,是不是让他出面?”
于乐醒犹豫了一会,摇摇头:“再看看吧.不过你先准备一点东西,等我打听清楚再说。”
已经过了午夜,审讯室外面还围拢着一群学生,久久不愿散去。
在这短短的几个小时里,张义俨然成了特训班的明星。
虽说学员们都是抱着投笔从戎、抗战报国的愿望进入培训班的,但这里规矩森严,教官动辄打骂体罚,教的都是抓人、杀人这样令人毛骨悚然的课程,动不动还要拿学员当代替品演练,大多数人早就有了逆反心理,学都懒得学,又如何做到教官说的“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再者像廖华这样的教官一心宣传反红,现在是国共合作期间,不应该全力以赴对付日本人吗?
这就更让学员反感了。
当然,也有学员甘之如饴,见教官对自己人都下狠手,俨然一副无法无天的架势,学生便觉得这个机关具有特权,根本不管什么法律,而且据说一旦毕业就授予少尉军衔,薪水也会提升到40元,大家又是戴主任的门生,提升肯定很快,无疑是一条升官发财的捷径,于是干得更加起劲了。
但不管是哪种学员,以往说教官歹毒也好,“蓄意谋害”学员也罢,总之他们搬出看家本领,也不能让“犯人”屈服,拿到口供,这让学员对教官又恨又气,心说理论就是理论。
今天张义这个实战派,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金民杰击败,更是火眼金睛,一举勘破对方隐藏的日本间谍身份,简直刷新了大家对长官的认识。
原本以为特派员年纪轻轻又身居高位,肯定是戴老板的亲信,这种人要不就是有特殊背景,要么就是溜须拍马、阿谀逢迎之辈,这样的人只是官僚,肯定是没有业务能力的。
谁知他一出手就破了个天大的案子。
尤其是他单手擒下金民杰的一气呵成、淡定从容、云淡风轻的风采更是让一众学员仰慕。
按照张特派员随从猴子侯长官之后的解释,特派员是在审查学员严伟之死时,注意到了教官金民杰。
尽管金民杰的履历、自述材料毫无破绽,但张长官还是通过一些细节发现了蛛丝马迹,然后运用细节和逻辑关系中的必然性,去进行推理分析,开始怀疑金民杰。
然后在击倒制服对方后,更是趁着对方“力不从心”放松警惕之余,出声试探,彻底落实对金民杰的怀疑。
此刻就等审讯过后,金民杰老老实实交待一切。
原来如此!
金民杰这个残暴的畜生果然是日本鬼子,不然怎么忍心对自己的同胞下死手呢。
特派员果然是军统局实干中的高手,对抓间谍得心应手,这样的人才是吾辈楷模,才是大家学习的对象。
经此一役,大部分学生的心纷纷倾向了张特派员。
大家都觉得跟着这样的长官、上级,以后立功受赏自然不在话下。
大家纷纷开始打听张特派员的过往、行动处还要不要人手,甚至有些八卦的,都开始打听特派员有没有对象了。
至于有没有芳心自许的那就不知道了。
临时审讯室里的铁鞭、烙铁和惨叫持续了一个小时。
就在大家觉得应该有结果的时候,张义一脸平静地走了出来。
迎着众人“殷切期待”的眼神,张义淡然道:“不负众望。”
“金民杰或者说朴明杰已经供认不讳,他日本名叫小谷三郎,18岁进入中野特工学校学习,36年转入上海特高课,37年奉命打入特务处培训班,代号黑刃。”
“好!”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杀死日本间谍,为严伟报仇。”
“打死小日本。”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抗日救国,保卫祖国!”
“血债血偿,消灭日本侵略者。”
“还我河山,驱逐倭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