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高景轩的庄子在月色的掩映下显得格外宁静。晚餐过后,他轻轻放下筷子,目光深邃地望向窗外,随后吩咐下人将张强唤至书房。
张强很快便出现在书房内,恭敬地问道:“将军,您找我?”
高景轩示意他坐下,缓缓开口:“阿史那氏那边的情况如何了?已经两个月了,她是否已接近李林甫?”
张强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真是巧了,她身边的燕儿刚传来消息,说前日阿史那氏又进了李府,并与李林甫有了交谈。从情形上看,李林甫对她颇有兴趣。只是因为她既是李腾空的闺中密友,又有着交河公主的身份,李林甫暂时还不敢轻举妄动。但照此发展下去,用不了多久,她应该就能获得李林甫的青睐了。”
高景轩微微点头,心中虽觉进度稍慢,但也明白此事急不得。他沉声道:“好,继续严密关注,但不要催促她。除非必要,否则不要直接与她接触。你暂时只与那个燕儿保持联系。如果阿史那氏直接联系你,那必然是有大事发生。你去见她时,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能被有心人盯上。”
张强拱手应命:“诺!”
高景轩的目光再次变得锐利:“把你叫来,还有两件事要你去办。第一,你去城内找一栋稍大些的房子。我每日往来于庄子与城内,颇为不便。若夜间有急事需进城,也颇为困难。在城内有一间房子,会方便许多。平日里我们就在城内居住,每逢过节或隔三差五,也可来庄子里住上几日。”
张强点头答应:“行,属下明日便派人去找房子。先找几处合适的,待看过之后,再请将军定夺。”
高景轩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说道:“第二件事,皇城的顺义门附近城墙有个狗洞,常有宫中太监和宫女在此进出,向宫外之人传递消息。你带人去查一查,先查清他们的身份,暂时不要惊动他们。再查查看他们出宫后都与谁联系。如果可以,尽量探知他们传递的消息内容。但若是会暴露你们自己,就不要冒险去查看消息内容。另外,我相信宫中向外或宫外向宫内传递消息的手段绝不止这一个。你详细侦查一下,看看是否有暗道通向宫外;是否有人利用鸽子或其他飞行手段传递消息;是否有人从宫内的引水渠、护城河等渠道传递消息;是否有人从正面宫门、城门出入传递消息。我们在京城立足,起码得搞清楚这京城朝堂上有哪些势力。另外,除了朝堂之外,市井之中是否有地下势力存在?这些都需要你查清楚。”
张强却道:“将军,这几个月以来,我已经对长安城中的地下势力进行了查探。到目前为止,已经全部搞清楚了。我正要向将军禀报此事!”
高景轩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哦?那你说说!”
张强随即详细介绍了长安城中的地下势力情况。原来,长安城中共有四股势力,分别霸占着东市、西市、长安县和万年县。这四股势力暗中又依附于勋贵权臣,否则他们不可能在长安城中生存下来。至于这四股地下势力又分别依附于谁,张强表示暂时还没有查出来。
听完张强的介绍,高景轩点了点头:“好,这件事情要继续打探。另外,我刚才说的第二件事情最为重要,你亲自去办,一定要尽快查清楚。”
“诺!”张强再次应命。
时光荏苒,转眼便到了处决梁超的日子。左监门卫府衙集结了下属的将军、校尉、兵头以及空闲和休假的兵士,全部在金光门外集结。陈玄礼和高景轩以及府衙的所有大小官吏、将校们都到场了。
今日准备对梁超进行处决。陈玄礼虽然心中万分不舍和心痛,但也不得不做出大义灭亲之举。此时已经成定局,在朝堂上也已经宣布过了,再难更改。
陈玄礼的妇人梁氏在丫鬟的搀扶下来到断头台附近,整个人已经哭得梨花带雨。梁超是她的亲侄儿,也是唯一的侄儿。现在他要被斩首了,她这个做姑妈的如何能承受得住?
“陈玄礼,他可是你侄儿啊!是妾身的亲侄儿啊!你救救他!救救他啊······”梁氏大声哭喊着。
梁超虽然是陈玄礼的内侄,但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现在梁氏当着左监门卫下属一万多兵士的面这么大声喊出来,让所有人都听见了。
“这个蠢女人!”陈玄礼脸上挂不住了。他起身对高景轩道:“赵将军,某得去处理一下。再让这个傻女人闹下去,某的脸都丢光了。麻烦你主持一下行刑事宜!”
高景轩答应道:“行!陈将军快去吧!”
陈玄礼立即大步而去,将梁氏拖上马车,然后亲自赶着马车回去了。
眼看着午时差不多到了,高景轩站起身来,大声喊道:“带原通化门监门校尉梁超!”
立即有扈从和兵士分别将命令一层一层传下去。很快,八个兵士押着蓬头垢面的梁超走上断头台,让他跪在最前面。
高景轩环视四周,声音洪亮地说道:“看看!都看看吧!这就是原通化门监门校尉梁超!他利用职权勒索进城百姓的钱财、违反门禁制度!监曹曹长龚仁带人去抓他时,他不但不伏法还拘捕与龚仁厮杀!以至于双方下属大打出手造成无辜百姓受伤、恐慌!本将军上任时就说过这次是来真的!各将军、校尉、兵士们不要当儿戏!有人听不进去!现在好了!人头都没了!还要钱有什么用?再有违反门籍制度、勒索百姓钱财、不守军纪、疏于操练者!就是这等下场!有谁不服吗?没有吧?好!来人!行刑!”
随着一声令下,“唰”的一声,人头落地,鲜血喷溅了一地。梁超作为陈玄礼的内侄,就这样被斩首示众了。而高景轩的京城棋局,也在这一片血色中悄然铺开。
夜幕低垂,高景轩的庄子在月色的掩映下显得格外宁静。晚餐过后,他轻轻放下筷子,目光深邃地望向窗外,随后吩咐下人将张强唤至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