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什么?当然不是像言情剧那样说了些什么肉麻的话语。我只是在她耳边说“我们俩同游梵净山,只有我们两人知道啊!拜托拜托!”先把路给断了再说。这两天,我没有犯下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原来当柳下惠也是一种极好的体验,放纵和纵容自己,也许是短暂的欢愉,但未来而言,则是长久的磨难。
我和她各自上了飞机,甚至还可以看到对方刚进入机舱。这一次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梵净山之旅,总让我内心觉得有点微妙。如果说此刻能用心照不宣这个成语来形容的话,也是可以的,但是我总觉得不能或者说不要这样做,宁愿是我想多了的缘故。某种内存于心里的美好,容不得一丝歪念,于情于理于法都是,我没有这种资本,即便有,也不值得这样投入。再想深一层,没有今天的悬崖项目,我算是什么呢?别人(包括她)会对我刮目相看吗?想多了,想多了,真的是想多了。
飞机在慢慢滑行,连空姐之前的示范遇上特殊情况该怎么做的演示我也没心情看下去,太多事情压进了我的心里来了,再没有冗余的空间去欣赏空姐那美妙的一举一动。我靠在椅背上,看着机窗外机场有点儿孤寡的夜景,长长的叹了口气。
“这位先生,飞机已经正在滑行,麻烦您将安全带系上。”刚才示范动作的空姐小步快走到了我身边对我说。
我才反应过来:“哦哦哦,不好意思,忘记了。我马上系上。”
我朝她露出一个笑脸。她职业性的笑看着我:“谢谢您的合作。”然后转身就在我对面坐下了。哦,我怎么就忘记了我坐的位置是全机最爽的位置呢?对面就是空姐,近在咫尺。
每间航空公司的飞机都有不同的类似这样的位置,要么是紧急出口位置特别宽敞,要么是对面就是空姐专位,整个航程你都能看着美貌如花的空姐。今晚就轮到我了。
刹那之间我突然有点恍惚,这一趟梵净山朝圣,一路上都有美女相伴?坐火车有王芳,梵净山上有女神刘晓玲,现在就连坐飞机都送一个和空姐面对的机会?全程至少要一个半小时呢!我在想,是不是上次去哪间寺庙烧了高香,让我这一路都心情愉快?印象中我没去哪间寺庙啊!就算有,佛祖也不会保佑我有这种际遇吧?这种机遇应该是不包括在佛祖是否灵验的范围之内。
我看看手机,微信刚好跳出了一条信息:“过一段时间我送钱过去啊!”一看,是刘晓玲发的。我莞尔一笑,正准备回发的时候,对面的空姐朝我努努嘴:“请您关闭手机。”
我立刻大囧起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赶紧关了手机,然后拿起手机朝她摆了摆,“关了!”
她似乎没有什么表情。
飞机滑到跑道上,没有久等就开始滑行,强烈的推背感和绿皮火车的晃悠晃悠立刻在我心里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这两种感觉,恰似项目的状态,推背感是项目开始的时候,晃悠晃悠是建设运行的时候,我需要长久的推背感还是晃悠感?此刻的我,居然将两种交通工具带来的感觉代入到工作中了。
飞机很快就冲上云霄了,地面上的夜空是黑暗的,高空上的夜空却还是橙色加宝蓝色混搭的油画状态,空姐们推着小推车,胡乱发了一通饮料之后,又赶紧隐身了,只有我对面这空姐,直面着所有乘客,而我,代表了全体乘客负责监督她的言行举止。不得不说,空姐就是空姐,举止得体,你找不出她的一丝不雅动作,似乎代表了什么是职业本能。
我习惯在旅程中看书,不过带来的书都看过了,在飞机上那种低沉的发动机嗡嗡声中看有深度的书,怎么都进入不了那种深度中去,毕竟发动机那嗡嗡的低沉声音,早已经在你的思维里翻江倒海。而此刻,最好就看看轻松一点不用脑子的书,比如流行杂志什么的,飞机上一定有航空公司里的杂志,那种自以为在营造和标榜自己与众不同特质的杂志。此刻,有那么一本,看看也好,不然一个半小时都看着端庄的空姐,我怕我下飞机后的一年半载看什么人都不觉得职业了,---有些时候,我也很容易给某种状态带节奏,偏不偏,偏向哪里,那就很难说了。
我朝空姐轻声喊了一句:“这位小姐姐,有杂志吗?我突然很想学习学习,想抓紧时间想看书!”这么一说,坐我隔壁的大叔(其实我也是啊!)就将头微微转过来,用眼角余光和轻微下压的嘴角对我表示了不屑。
有点儿高冷的空姐突然就笑了,虽然有点职业化,但是我在这职业化的笑容里也看到了一丝发自内心的笑意,应该是和我说的有点儿幽默有关吧?毕竟,幽默是一种解压专用物,虽是无形物,胜却有型人。我隔壁的大叔,有点儿气场,如果按照表面来看,空姐会多看他几眼而不是看多我几眼。但是,幽默就是一件阿玛尼西装,瞬间将我的逼格抬高了不少。
她问我:“有我们公司的航空杂志,不过是上一期的,您介意不?”
当然不介意了,端庄的她这样问我,哪怕是上一年的,我都看。
我说:“没事,学习嘛!上一期也是要学习的,你们航空公司的特质,是我要学习的。”
她将一本杂志递了过来之后,然后有点奇怪的看着我,又翻了一下杂志,然后再次看着我,没有第一时间递给我,而是问我:“你好像是杂志上介绍的一个人。”
我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看着她,在她耳边轻语了两句,在她意味深长看着我的眼神里,我先转身,快步走向二号闸口,头也没回就进了去。有些时候,不能回首,一看的话,就真的不够诗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