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飘散,想起昨日先后与刘青云、湖子真、王柔、周一流等少年高手交锋。他虽皆能取胜,但赢得实不算美。
此刻回想,便觉自己经验粗浅,昨夜对战,他还可做得更巧,更快,更妙。更是想道:“擂台上我能胜过他们,但生死对决,却是未必,我不通兵器,终究就弱上他们一筹。”
“那湖子真号称拳棍双绝,那日夺铃之战,他施展棍法确实精妙,设身处地,我正平拳法,除非用以拳罡,否则难以威胁到他。”
“且我武技终究太少,因正平拳练至随意而动,中途变拳为腿,徒增了出其不意的变化,但除这些外,我却也不会其他的了。”
林尘深刻反思,并未为昨夜大胜,感到半分得意,甚至觉得经过考验,查出诸多平日不知的缺漏。但也实知练武一事,并非一朝一夕,纵使有所缺漏,也需一步一脚印,慢慢磨砺自己。
急切不来。
穿过转角,张老画书铺映入眼帘。林尘已有数日没来,是忧虑潜龙帮寻他麻烦,平白迁怒张老画。但数日风平浪静,不见有麻烦寻来,他又念及张老画年岁已大,总该过来看看。
然去到书铺时,铺前积一层灰,显然数日未曾开门。他轻一敲门,张老画推开铺门,见到林尘,便笑道:“你今日不忙了?”
林尘举着烧鹅,道:“抽空也该来瞧瞧你。”两人入了书铺,今日不抄书,只饮酒。林尘见书铺维持原貌,心中一叹,不由觉得哀伤,“张老画年纪大了,我若不来,他便开不了铺了,可我惹了潜龙帮,又不可常来,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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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想问张老画有无后人,但一瞧他老伴都没一个,哪来什么后人?便收住了嘴,不必去说那伤了人心的话。
张老画喝着林尘买来的小酒。他岁数大,气血不足,按理不该碰酒,但无奈偏好这口,林尘也随他意,总是买来些酒,又添些小菜,两人边吃边聊。张老画道:“小尘啊,我却也想好了,我活不长了,书铺也打算关了。”
林尘一愣,道:“关了后,你怎么生活?”张老画道:“我攒了钱财,够棺材本了。你不必担心,倒是你,凭你的能力,日后靠那采春的伙计,也能活得滋润。”
张老画道:“书铺既关,我的画作又卖不出去,你瞧上那幅画,便自拿去便是。”
林尘心道:“看来这次是真要关门了。张老画不修武,寿元终究有限,我纵使悲伤,此事却终究难免。”他也不客气,当即在字画铺中走了起来。
最终看中两幅画,一幅“游子采春图”,画中有七八个童子踏春,神情颇为欢快,画功颇为独到,属于越看越有韵味。一幅“碧海潮生图”,此画笔功一转,不描细节,大开大合,却能寥寥数笔,勾勒出那独特意境。
张老画笑骂,“你小子,真不半分客气,偏就挑中两幅最好的。”
林尘笑道:“那我给您放回去?”张老画笑骂道:“拿着快滚,快滚。”林尘将两幅画卷好,一溜烟离开书铺。
心中却道:“这两幅画实非凡品,我自入书铺前,便挂自铺中,初看只觉毫无独特之处,但日子久了,时不时眼睛瞥过,便渐感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