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尘道:“周老,这蟾蜍皮药性甚烈,施已针解,是否不妥?”话中确另有话:“这苏沐沅脾气古怪暴躁,如此针锋相对,怕是我们吃亏。”
周妙手自可意会,心道:“此子甚是谨慎,竟想出这等暗话,屋外定有人监听,如此交谈,不露马脚,却也甚妙。”说道:“蟾皮之毒,我已加处理。如今正是五月初,蟾皮毒素挥发,你日后若要抓蟾,千万别在此季节。需当再过一月,否则极易无意间中毒。”
此话虽长,乍看是长辈传授晚辈经验,实则通篇大论却仅“毒素挥发”四字有用,其余均为障眼法。林尘听出话中深意,想道:“周老是说,苏沐沅杀意已绝,即便按期将太叔中治好,亦是有死无多。‘毒素挥发’意指我等,均已深陷毒中。”,他本便聪慧,早已猜到死结所在。
或苏沐沅本人的杀意并不强烈。但太叔中被捆住地上,狼狈至极,待他旧病好去,神智清明,定觉遭人污辱。江湖强者,向来将名声看得极重。不念恩情,反恼羞成怒亦是大有可能。那时五人如何能挡?
林尘环顾众人,从彭红红、刘会元、贾习脸上掠过,见彭红红、刘会元眉眼舒张,显未觉察已身处死局。林尘心道:“我纵觉察死局,但那破局之法,却万万不好与他人商量。”
场中五人,仅林尘、周妙手意识此节。林尘自不慌乱,思索应对之策。周妙手忽喃喃道:“缺一味药材。”
周妙手朗声喊道:“苏夫人,太叔中病情,我等已然辨清,寻常办法医治,需用七日。”过了片刻,门外脚步声响来,苏沐沅道:“不行,最迟明日便要叫他痊愈。倘若后日、大后天才好,我何须召开神医大会。以我龙泉山庄的颜面,一封书信,何等神医请不来?何须与你等低声下气?”彭红红心中怒道:“好啊,此女全然瞧不起我等。先前客气,全是有求我等。现下连装都不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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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均憋怒火。周妙手道:“若想尽快医好,却有一办法。需采来碧波春水几两,湖东、湖西…草药几种。只夫人将我等困在一屋,如何做到?”苏沐沅道:“你且说来,我派人去取便是。”周妙手道:“不妥,不妥,那药材均为罕见之物,搜寻本便困难。言语形容,多有歧义。若偏差一毫一厘,将药草采错,便全无作用。倘若夫人迟迟未能取回,或是取错药草耽了病情,又怪我等医术不佳了。”
苏沐沅了然道:“周神医意下是说,让你亲自去取,方能无错是罢?”心下冷笑:“人老成精,若真叫你出去,岂不知又耍甚么手段。明日前若不医好,我便杀你。管你太多。”
周妙手道:“夫人定信不过老夫。这样吧,昨夜林小友与老夫探讨医术。他草药一道甚是不俗,若由他去,定可辨出草药所在。”林尘想道:“呀!周老欲将生机给我!昨夜与我畅谈医术,怕是有‘托孤’之意。”心下大为感激,不住自嘲一笑:“林尘啊林尘,你一身受制女人,屡次险境,均与女人难脱干系。倒是前辈对你多有照顾,钓人翁、张老画、周妙手均真心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