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得最多的最清醒。
举世皆醉我独醒。
两人相对而坐。
付惊鸿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笑道:“陛下,还喝吗?”
“喝,为什么不喝?”
如玉般的指节在桌案上轻轻扣了两下,沈燃语调轻快:“胜负未分呢。”
付惊鸿又笑了:“好,那臣舍命陪君子,今晚不醉不归。”
话音落下,他拿起桌上的酒壶,要给沈燃倒酒。
沈燃却按住了付惊鸿的手,笑道:“喝得有点儿热,不如提着酒坛去那喝?”
他伸手往半空一指。
付惊鸿抬眸瞧了瞧老高的树顶,哭笑不得:“陛下可真是瞧得起臣。”
沈燃看着他,眸色漆黑——
“去不去?”
“当然去。”
付惊鸿道:“说了舍命陪君子,刀山要上,火海也要下,何况一棵树。”
说完,提了一坛酒在手里,干脆利落的上了树。
沈燃紧随其后。
两人各自找地方坐下,沈燃勾了勾唇:“朕没看错,你果然是个练家子。”
这么高一棵树,普通文人可爬不上来,也根本不敢爬。
付惊鸿摇头道:“这可不敢当,与陛下比起来,不过是班门弄斧而已。”
沈燃未置可否,只是道:“你一个文人,为何要习武?”
中郎将当然也不是随便封的。
付惊鸿虽是文人,可这身手,做个将军照样是绰绰有余。
“陛下为了什么,臣就为了什么。”
“再说,谁规定文人就一定要手无缚鸡之力?”
付惊鸿淡淡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我不去欺负人,可别人若欺到我头上,也别指望着我逆来顺受。睚眦必报非陋习,不该摒弃。”
“说得好。”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沈燃哈哈一笑,对着付惊鸿扬了扬手中的酒坛:“就凭这句话,朕敬你。”
付惊鸿与他碰了碰酒坛:“谢陛下。”
沈燃又道:“那在你眼里,朕是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