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太用力握住刀柄,虎口的伤比刚刚才受伤的时候还要重。
鲜血顺着刀刃淌下来,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可是薛念拼命回忆也只能想起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他与赵元琢那几个兄长关系都很不错,除了赵元琅,即使没到深山学艺之时,赵元琅也从不与他们一起玩,对面碰见的时候甚至不会主动打招呼,这少年在自己家也相当于一个隐形人,更别提离家之后。
薛念摇了摇头。
他望着前方的虚空,轻声道:“我已经十几年都没有见过他了。”
如果真要细说的话,他与赵元琅的关系,恐怕只能止步于他知道赵家有这个人。
两人最后一次见面,很可能就是五六岁的时候,在走廊上打个招呼,然后匆匆一擦肩。但是……
薛念拉起谢长宁:“长宁,你是怎么碰上他的,可以仔细跟我说说么?”
没印象也没关系,不妨碍他们日后做兄弟。
…………
谢长宁对沈燃和薛念叙述了他遇上赵元琅的经过。
战场形势总是瞬息万变,因此领兵从盛京城出来后,为求速度,谢长宁选择走了小路。
小路比大路近不少,可缺点是多山路。山中总是易藏土匪。
虽然一般的土匪不敢招惹官兵,但凡事总有例外。这一日他们正急急向前赶路,忽听得前方一阵锣鼓声响,紧接着就见到从山上冲下来一队土匪,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沈漓除了传授谢长宁武艺之外,当然也会传授他兵法。
见到这队土匪,谢长宁不由得暗暗心惊。
这些人都是三十来岁,膀大腰圆的壮汉,虽然穿的破破烂烂,但无论动作还是队形竟都非常有章法,一看就是经过训练的模样,不像老百姓组成的普通土匪。
为首也是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满脸的络腮胡子,面色赤红,像是染了颜料。他手中提着把巨大的板斧,声如惊雷——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谢长宁身后跟着的亲兵见状当即急了:“你是什么人,吃了熊心咽了豹子胆!竟然敢拦官兵——”
谢长宁抬手挡住对方,自己亲自上前,对为首的壮汉拱拱手,态度十分客气,并没有因为对方是土匪就有所怠慢:“我们此时是有要事在身,耽搁不得,不知道大哥可否行个方便?”
从来没见过这么客气的官兵,壮汉愣了愣,开始上上下下的打量谢长宁。
谢长宁的体型跟“强壮”两个字完全不沾边。手指苍白修长,也不像拿惯了兵刃的。
这哪里像是个将军?
分明就是哪家出来的阔少爷。
壮汉当即就生了轻蔑之心。他眼睛向上一翻,瓮声瓮气的道:“少给老子来这些没用的,没听见老子的话?想过去,好说,过路费一人五百两,把银子给拿出来,老子立刻叫兄弟们让路,要是没银子……”
说到这里,壮汉重重哼了一声,举起手中的板斧:“老子把你们一个个全都剁了去喂狗!”
因为太用力握住刀柄,虎口的伤比刚刚才受伤的时候还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