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宣威侯嫡次子身份尊贵,宣威侯府又与皇室沾亲带故,这件事当年在盛京城掀起了轩然大波,赵守德夫妇几次三番亲上宣威侯府致歉,都被宣威侯命人打了出来,不仅如此,宣威侯还放话,此事他定会追究到底,让杀害他儿子的人要血债血偿。
最后赵守德夫妇实在束手无策,觉得这个儿子此番肯定是必死无疑了,甚至还写信要他回去见自己这个兄长最后一面。
可没有想到的是,他一路快马加鞭赶回盛京,人还没到,宣威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又忽然间亲自上书,言明此事双方都有过错,也不能全都怪在他三哥的身上,请求沈建宁从轻处理。
本来那宣威侯嫡次子为人也的确是嚣张跋扈,朝中不少大臣对此都颇有微词,既然苦主都不追究了,沈建宁便就坡下驴,也没有太过较劲,叫人打了他三哥五十鞭子,然后把人给放了。
虽说这伤养了整整三个月才好,但毕竟也是闹出了人命,即便如此,也已经让人觉得算是一个还不错的结果了。
宣威侯一向都并不是个胸襟宽广的人,此番竟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实在是让众人大为惊讶,他家更是百思不得其解。可是……
赵元琅有些嘲讽的勾了勾唇。他目光像锥子一样落在沈燃脸上:“陛下该不会是想说,宣威侯忽然改变主意之事与你有关吧。”
知他不信,沈燃不急不缓的道:“世人皆知宣威侯正室夫人曾诞育两子,却不知次子出生即是个死胎,被宣威侯用外室子以换之,他夫人出身显赫,贵妃也是由她所出,她知晓此事之后,那自然是怒不可遏,虽然夫妻之间为权势为地位,不会真的同室操戈,将此事说出去叫人看笑话,可她又怎肯为外室之子出头?”
“为了保住彼此之间已经日渐淡薄的夫妻之情不彻底破裂,于是宣威侯不得不撤回诉状,这才侥幸叫你三哥逃得性命,否则以他之小肚鸡肠,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就善罢甘休。”
听沈燃这样言之凿凿,赵元琅皱了皱眉道:“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宣威侯府也在夺嫡之争中覆灭,早已是死无对证,这些都只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而已。”
沈燃闻言笑了一声:“朕又不知道你没死,总不能未卜先知捏造证据,如今一直伺候那外室女子的乳母就住在盛京城织花巷子之中,等到了盛京城,你大可以自己去问她,看看到底有没有这么一回事儿。”
默然片刻,赵元琅抿唇道:“如果你当真对我家有过这样大的恩惠,为何以前从来都没有提起?而且我家跟你也没有交情,你为什么要这么帮忙?”
然而面对赵元琅的这两个问题,沈燃却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为什么要帮忙?
为什么明明帮了忙,可是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
只当这件事儿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赵元琅目光闪了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