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燃愣了下,随即嗤笑道:“那我该用什么态度说话,态度诚恳聆听你的教诲?等你的吩咐?薛子期,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不过也难怪,你若不是如此,怎么会这样四处树敌。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回去吧,宣威侯最宠爱的就是这个嫡次子,不可能轻易放过打死自己儿子的凶手,这样也只是自取其辱。毕竟蒋晏清的名声可没你的值钱,这买卖若真的做成,也是你亏大了。”
薛念皱了皱眉。
过了片刻,他缓缓道:“你知道周家兄弟是什么样的人,他们所迫害的那些良家女子何其无辜?就因为宣威侯府位高权重而走投无路,我不管你到底是真的想讨好宣威侯府,还是对他们心存利用之意,我只希望你手上不要沾无辜之人的血。否则我不会袖手旁观。”
虽然没有听见沈燃方才对蒋晏清说了什么,但看蒋晏清那态度,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沈燃没有任何笑意的勾了勾唇。他不顾阳光刺眼,仰头望向天空,轻声道:“行,本宫等着你不袖手旁观的那一天,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本事。不过前提是,你不是就只会纸上谈兵。”
踩着累累白骨爬回来,身边相熟的只剩下了文犀和元宝,不把这盛京城搅个血雨腥风,如何能对得起这些年来的隐忍和蛰伏,怎么可能因为一个人而改变。
话音落下,黑色披风在半空划出一道利落的弧度,沈燃再不多言,转身就走。
然而没走出几步,薛念又叫住了他:“无论如何,今天的事,还是要多谢你。”
沈燃脚步顿了顿,回身笑道:“软硬兼施?用不着,这些年以来,真能让你吃亏的人也没几个,我纯粹是不想让蒋晏清死的太难看而已,至于他弟弟……蒋晏海这条命也总是要有人来赔的。这不是求情就能有用的事儿,只有薛远道这种人才会跑来做无用功,我觉得你应该比你爹清醒。”
“对我来说……”
“做不做得到是一回事,做不做就是另外一回事。”
薛念一步一步走到沈燃面前:“蒋晏海死有余辜,如果换作是我,我也绝不会坐视不理。你与其同宣威侯合作,不如同我合作,至少……我不会在背后捅刀子。”
“才刚说了不会袖手旁观,如今又要与我合作?薛子期,我是应该赞你当真能屈能伸,还是说你实在太天真。”
沈燃没忍住笑起来:“算了吧,我跟你从来也不同路。你看看,拉拢蒋晏清多容易,我们轻轻松松就是一辈子的好兄弟了,拉拢你的报酬,我可给不起。”
薛念眼睛里闪过晦暗不明的光:“是给不起……还是不想给?”
沈燃直言不讳的道:“既给不起也不想给。我走到今天这步不容易,谁要是挡路,谁就是我的敌人。”
薛念微微拧了拧眉。
他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少女欢快欣喜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阿燃!”
薛念抿唇道:“沈燃,你就一定要用这种态度说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