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去地窖取了一壶陈年洞藏。
见此情形,陈玉楼哪会拒绝,关于抚仙湖之事没有比老掌柜更合适的人了。
等到几杯酒下肚。
借着微醺的酒意,陈玉楼故作好奇的道。
“对了老掌柜,来时路上,陈某听人说起,这几年仙人湖上不太平,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听他问起。
老掌柜放下酒杯,叹了口气道。
“年年起潮,淹了多少村寨,那些靠水吃水的渔家,都不敢下水了,哪有什么太平。”
“这仙人湖不是山湖么,怎么会起潮?”
陈玉楼皱了皱眉,确实有些不解。
之前傍晚进城时。
站在合子船顶,他特地远远眺望了下城外的大湖。
抚仙湖水域辽阔,比起一路所见的溪湖大了不知多少,不过四面环山,地势低矮,按理说不该有风暴起浪才是。
“谁说不是。”
“我来建水三十年了,这幅光景也没见过几次。”
老掌柜点了点头。
他其实比谁都关心湖上情况。
毕竟,在湖边开酒楼,客人吃的就是一个湖鲜。
这些年里也确实琢磨出好几样招牌,不然生意也做不到这个地步。
但最近这两年,酒楼生意却是一落千丈,不说新客,往日酒楼的老人也不怎么来了。
原因无他。
湖上浪潮翻涌。
那些打渔的都不敢下水。
所以,就造成了眼下的局面,明明守着几百亩的湖水,却几乎到了无鱼可吃的地步。
有时候,好不容易上了一网鱼。
还没进城,就被其他几家半道硬抢了。
为此把他愁的不行。
本来这些事,他也只是憋在心里头,眼下几杯酒下肚,那股牢骚和不满再也压制不住,倒豆子一样冒了出来。
“难道就没人查查,到底怎么回事?”
陈玉楼提着酒壶,替他斟满,顺势问道。
“怎么不查。”
“不就是……”
老掌柜下意识开口。
只是,这句话才出口,窗外一阵夜风吹来,一下让他酒醒了大半,额头上冷汗涔涔,捏着酒杯的手悬在半空,一时间不知道是抬好还是收好。
“老掌柜这是有难言之隐?”
陈玉楼笑着端起酒杯,一口饮尽,这才笑吟吟的道。
“这……”
见状。
老掌柜一咬牙,似乎决定了什么。
“陈先生,您稍候。”
说话间,老掌柜径直起身,在众人错愕惊奇的目光里,将对湖的几扇窗户尽数关上,这才回到座位上。
端起酒水一口吞下。
“陈先生,别怪我故弄玄虚,实在是这事听着骇人,这人年纪越大胆子越小,万一触怒了它,一大家子实在不敢赌。”
老掌柜讪讪的笑着。
听到这话。
陈玉楼和鹧鸪哨不禁相视一眼,目光齐齐亮起。
“它?”
收回目光,陈玉楼挑了挑眉。
“龙王爷。”
比起他的平静。
老掌柜则是艰难的吐出几个字。
轰!
简单三个字。
就像是有某种魔力,一下将桌上众人思绪拉回到数月之前。
南盘江上,合子船头。
抽着烟斗的船把头巴莫,说起的那段往事。
他在仙人湖上所见,与此刻老掌柜所言几乎如出一辙。
“这话可不兴乱说,老掌柜,陈某也曾走南闯北,河神龙王不都是保佑一方平安,四季风调雨顺,哪有淹人村寨,掀船害人性命的。”
“害,陈先生,这话我哪敢乱说啊。”
老掌柜连连摇头。
“抚仙湖祭河神,少说几百年的传统了,往些年那阵仗陈先生您是没看到。”
“但自从前年,祭船被掀翻后,湖上就再无太平。”
“您说说,这不是龙王爷发怒又是什么?”
这事陈玉楼还是头一次听闻。
之前在路上,那位车把头毕竟也是道听途说,并未亲眼见过,其中细节远不如老掌柜说的清楚明白。
“是因为船翻,才触怒了河神?”
陈玉楼若有所思的道。
哪知道,老掌柜却还是摇头,眉心也皱的更深。
“要是这样,事情反而简单。”
“偏偏……祭船就是龙王爷打翻,您说这事。”
“龙王爷打翻祭船?!”
这个答案。
饶是陈玉楼也是始料未及。
更别说旁边一行人,更是面面相觑,神色间满是不敢置信。
按老掌柜的说法,祭船是祭祀湖中龙王爷,祈求风调雨顺,几百年来都相安无事,为何突然发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