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寒。
泡完药浴的赵长河站在屋后,抬头看天。
今晚没有月亮,云层越来越厚,已经有细微的雪花开始飘落,看样子深夜又会是大雪。
他发现自己来这个世界不到两个月,却已经越来越习惯了……习惯了没有暖气的木屋,习惯了看天色判断时间和天气,习惯了练武,习惯了古时的用词与魔道的规矩。
习惯了天空中莫名出现的“全服通报”。
现世的画面,出现在脑海中的时候越来越少,赵长河自己都很难分清,现在执着于修行,到底是为了回去,还是为了在这乱世出人头地。
总之现在脑子里盘旋得最多的是修行,以及洛七……还有偶尔会一闪而过的岳红翎。
要不是因为看见这个江湖的第一眼,是岳红翎……赵长河很怀疑自己现在会不会是个横行盗匪,但因为有她在前,赵长河一直在约束自己越来越浓的山匪倾向,不愿丢弃最后的良心。
否则江湖再遇,不知道要叫她一声什么,再也无颜像上次那般坦然相见。
或者和岳红翎也未必有什么关系……
无非是不想梦中的江湖之美,被自己亲手破坏……岳红翎不过是自幼心中的江湖,在眼前具现而已。
“呛!”赵长河拔出刚刚赢来的那柄钢刀。
药浴结束,现在是练刀时间,没有那么多文青感叹的闲工夫,差不多得了。
刚刚得到的新刀,是要重新熟悉重新掌握的,了解它的一切特性,才能做到“刀是手的延伸”。再也不能像以前的梦里那样,随手抄把刀就乱砍了……
这把刚刚赌斗赢来的精钢刀,没有梦中那种大阔刀夸张,是标准的厚背刀,刀背就有接近一厘米厚的样子,刀身颇重,约莫有个十斤出头,极为契合如今赵长河的力气使用。原先两三斤的那种抖一下刀身都发颤的娘炮刀,噼砍起来力度全无,实在不适合他用。
尤其血煞刀法属于大开大合的刀法,需要的就是这种重刀才能更好的发挥,可惜这种刀往往很贵,原先的条件是真没处搞。
眼下这把刀的材质和锻造工艺,赵长河对此不内行,但很明显感觉到那种煞气和锋锐,碾压原先的破刀不知道多少。这种好刀一把可能都要几十两银子——要知道现在全山寨的总财产也就三百两,换成食物都够一寨子吃挺久了。
赵长河颇有些爱不释手地把玩这把刀,感觉比把玩洛七的玉兔还爽。
一把好兵器是武者的命,信然。
“唰唰唰!”刀光在夜色里闪烁,取代了今晚的月光。
越来越大的飘雪落下,山寨之中人人躲进屋里,万籁俱寂,只有寨主屋后的刀声呼啸,混杂在凄厉的北风之中,分不清那是谁的凛冽。
如果白天在舵主院中观战时感叹天才的人们在这里,就会知道哪有什么天才……
只有夏迟迟明白,那不过是别人休息的时候,他在练刀。
和往常的练刀有一点区别的是……
“嗖!”雪中身影腾空而起,顿足点在树干上,带起簌簌雪落。而身躯已经借力再起,飘向另一棵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