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以云为泥，以风为枝桠，只开一次，飘过万里寒冷，单单地要落在一个赶路的人温暖的衣领上，

或一个眺望者蒙蒙亮的窗纸上，只在六瓣的秩序里，美那么一刹那，然后，回归于半滴水，回归入土。

这场雪了很久，足足半月多才堪堪停下。

开春之后，天气回暖，黑云散开，露出久违的太阳，洒下万丈金光。

厚厚的积雪开始融化，虽然阳光猛烈，却比平时更加冷冽。

下雪不冷，化雪冷。

接连数日的暴晒，让武当山的雪化了大半，一条条涓涓细流汇聚到山谷之中，顺着纵横交错的沟壑，汇入武当山脚下的滚滚长江之中。

许多消失已久的飞禽走兽也都重新出来活动。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天，就连山上的空气之中，也充满了草木盛开的清香。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又名万物之母。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练功房之中，绾绾捧着《老子》，给张玄一念读，他的句读和字音偶尔还会读错，读起来也磕磕绊绊的，十分生涩。

张玄一并不以为意，经书的内容他早已熟记，即使他悟性逆天，每读完一次，都会有不同的感悟，这便是道家祖师典籍的奥秘。

至于绾绾读书，也只是让她每天抽一些时间来自己这里，少一些时间出去丹青宫中捣乱。

“读完了，六两银子，拿来。”

绾绾笑颜一展，将手中的经书，随手一扔，把手平放到张玄一面前，伸手要银子。

“六两银子，一分不差。”

张玄一将早已放好在书桌上的几锭碎银子，往前一推。

“这还差不多。”

绾绾拿着收获的银子，蹦蹦跳跳的跑出了书房。

这几月以来，她每天都会来张玄一这里读书，一个月能挣近两百两白银。

但每次下山就大手大脚的花钱，专门挑贵的吃，还给自己买了几套漂亮的衣服，将自己一个月的欲望全部发泄了出来。

大多数时候，她挣的钱完全不够用，还要和张玄一预支一些，导致每次下山回来，还是负债的状态。

张玄一的钱也花不完，《杜十娘怒沉百宝箱》还有其他的三十九篇揭露人性的短故事，集合而成的《警世通言》刚发售一个月，便超越了王初冬的《春神茶》。

因为有了对比，很多人在读完《警世通言》之后，对于王初冬的《春神茶》，反而觉得其中蕴含的人性太过于肤浅了。

口口相传，几乎每一位《春神茶》的受众，都去读了《警世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