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抑幻(上)

Kelly又清醒了三分,她加倍相信可能面前果然有一个男人正在说话——他要带我出去!

Kelly的眼睛努力分辨着图像,Nick的脸在她视网膜上落下完整的轮廓,她的脑子接收到了正确的信号,但是像素很低。

她一口唾沫吐在地上,这不是梦!在梦中她绝对不会吐口水——这种粗鲁的事想都没想过。

Nick觉察到那个杀伐果断的女FBI情报官又回来了,女暴龙正在苏醒,世界将迎接她的怒火!

他提到了Minerva?无穷的信息从Kelly脑海深处喷涌而出。为了承接这些内容,她的大脑消耗了太多能量,一秒钟后,她晕了过去。

当她醒来的时候,她注意到自己的衣服还是那恶心的灰色囚衣,也有人叫它病号服的。飞机发出巨大的轰隆声传送到她的耳朵深处,让她幸福、喜悦、想哭。过去的十年她基本上没有听到过什么——她的神经受不了强烈起伏的音波刺激,巴赫、贝多芬都听不得,连蛐蛐声音都像摇滚乐那么吵。

一瓶液体通过针流入她的血管,她感到精力充满了每一个细胞,一种别人借给她的力量正在萌发,要冲破她残存的皮囊,给世界好看。

Kelly自然不会浪费昂贵的输液服务,她看到男人在旁边打盹儿。他的脸很瘦,胡子也有日子没有剃了,他长得不难看,气质有些street smart,明显有杀气。

“这些年你在哪里?”看到Nick睁开眼睛,Kelly状似没话找话地问,但她红色的脸暴露了她的心底活动。

Nick是个直男,无论在他还是新约克的地狱红龙之三时,抑或是给孙老板打工时,或者躺在FBI监狱地板上摆烂时,又或他极其配合医生给Kelly一个美梦时,他都是直来直去的,话怎么难听怎么说。

“我参军了。”Nick简单地说,“征兵很困难,特别是亚麻有段时间反战情绪炽热,打了败仗,有点输不起。”

只要你肯去送死,政府并不介意抹去你档案上的脏东西,给你永久居留证,甚至送一套公寓。Nick从战场上归来,拿到了一切。

Kelly看着这个有点脱胎换骨意思的男人,当初他瘫在地板上,像块抹布,目光里全是绝望和自弃。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Kelly明知故问。

Nick挠头:“有人找到我,要我来说服你一起面见洛先生夫人,但我根本不认识他们——”有些话完全可以不用说出口,比如,你们在电脑幻景里当了几年夫妻,正好破镜重圆……

挺恶心人的,某些可能自称是科学家或者医生的生物明显不能算是人。

Kelly说:“我的大脑基本上被毁了,不能思考任何事情,没有记忆力,也搞不清楚现实和虚幻……别指望太多。”